她说话言简意赅,连上虞都自愧不如,想当时看这姑娘细皮嫩肉,腰细腿长的,哪里像有力气吃苦的人,谁知她撑着没日没夜的加练,手上脚上磨的尽是血泡。
“真没想到你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在校场上对自己那么狠。”
穆离轻轻笑了起来,一双猫儿一样娇俏的眼含笑望着她“你不也是吗?”
雨停歇,上虞朝她笑了笑扭头看着屋外布满夜色的苍穹,“走吧,你们还需多多加练。”
穆离收了碗筷,跟在上虞的背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笑着。
她喜欢这个潇洒奇骏的女子,将她从老鼠遍地的破砖烂瓦里带出来给了她一条洒满光的路。
即便会有鲜血,即便会是死亡,却保全了一身傲骨,不用灰头土脸的冻死饿死。
被大雨淋得泥泞的土地跑起来吃力,可却无一人偷懒,男人训的狠,女人训的更狠。
上虞带兵一向严苛,手里的藤条毫不留情的打在不拚命的人身上。
她却亦是最为贴心,会记得把送药给受伤的人。
也隻她这般眼神毒辣,谁不小心受了伤,或是她打在谁身上都看的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
她却从不觉得这是恩威并施,只是应当应分,问心无愧,非是帝王权术。
她为教官便要尽职尽责,严于律人,严于律己。
离了校场她也只不过与她们同为女子,多关照一点也是真的。
然殊不知如此才是最惹人倾慕。
鞑子这一退,以他们的兵力来看援军没半个月是到不了的。
鞑子是因天灾趁虚而入来掳掠,本就不是兵强马壮蓄势待发,如今打到此处也算是力竭。
上虞早已让常森写信求调援兵,表明孤城被困,脱身不得。
一来若真有援兵来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二来甩清了未奉诏进京的罪名,若无援兵,凭她也能挡上两三个月,到时一入冬鞑子攻不下城又无补给自然就撤了。
而朝廷那边再闹也该闹出个说法。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终于在第十三天的时候京都传来音信,道新皇登基,援军不日便到。
上虞松了口气,这下她总算能去干她想干的事了,正想着与常森喝酒来庆祝,殊不料他拉着张脸像谁欠他十两银子一样。
“你这是作何?”
她满是嫌弃的打量着胡子茬都冒出来的常森,想不通他有何事不爽。
静静的看他闷了半天,总算憋出来一句“你可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