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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最後一次,我好像变得有点慎重,但一个回神又好像觉得不是那麽在意,说穿了就是很混乱,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也真的没有想到我到底想要说什麽。我又不自觉地愣了好久,彷佛是我遇到了人生中最困难的问题一样,这时候的我,究竟会想起谁呢……
「我想要回家,想要试着抱一次爸妈,就一次……」
我惊讶地睁大眼,非常确定这个答案没有经过我的思考,是它自己从我的喉咙中跑出来的。这就是我临si前能够想到的人,是我临si前最想要做的事吗?还真是令我感到意外,不过现在想起来,我好像真的没有和爸妈拥抱过,一次!一次都没有。
法医冷冷地拒绝我:「很抱歉这两件事现在都办不到,不过你别担心,等你从这里被送出去之後,你就可以回家了。至於你爸妈要不要抱你、敢不敢抱你,那就要看他们的意愿了。现在,去那里趴下吧!」
我在法医的催促下趴到了棉被上,咬着牙撑过了针头刺穿我的瞬间,接着也由着法医在我心脏的位置画了个圈圈,当作是接下来的s击,必须要瞄准的记号。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赶在全身瘫软之前,我被拖到了沙地上,在地藏菩萨的画像前呈现跪姿,感受着刑场的宁静,等待着枪声响起。麻药慢慢地在我的身t里扩散,渐渐地发挥了功效,只是随着那种感觉越明显,就更能确定我和si亡的距离越近。
就快要si了吧,我就快要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人生了吧,在某种程度上,我应该是要高兴的吧?但我怎麽又会因为这种想法感到难过呢?我的存在,是不是从来都不被期待过,所以才会连活,都不能好好地活,才会连在犯了错之後,也是只能一昧地被挞伐、被追赶。
想要得到这个社会的理解,真的这麽困难吗?想要让这个社会知道,会变成茧人,跟我的意愿无关,真的这麽困难吗?是阿,真的很困难吧!他们才不会想要理解,才不会想要知道呢……
终究,我还是输了,还是被这个社会抓住,被这个社会给制裁了。
我轻轻地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我的命运,认命地接受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而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忍不住在心里喃喃,对自己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虽然会听到这些话、能理解这些话的人可能只有我自己,但是我就要si了,也只能趁现在,对自己坦白了吧。
其实我很想要活着,但我一直都找不到活下去的方法,还有能好好生活的地方。这里、那里,每天每天,就只看得见y暗的角落,我以为我永远都不可能会遇到一束光,一束,只为了照亮我,而存在的光,直到李有珍的出现。
只要能待在李有珍的身边,我可以不当茧人,只要能和李有珍在一起,我可以不埋怨社会,只要跟着李有珍的脚步,我可以不顾那些不屑的目光。因为只有李有珍愿意向我伸出手,愿意待在我残破的世界里,我相信我只要有李有珍,就一定可以安然无事地活下去。
知道吗?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想要得到一个……普通的人生而已。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