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子底下藏着无法纾解的结扣,连海风也变了味道。
盛景郁看的明白,对鹿昭道:“这不是你要的。”
她用膝盖扣住了鹿昭想要偷偷从她身边拿走啤酒的手,对她比划道:“你其实心里也明白,周然跟司了了是完全不一样的两回事,你现在对她的冷淡不是因为她那时候疏远你,更多是因为不理解为什么。”
“你可惜那首差一点就写完的歌,更可惜你们那个时候那样合拍的友情,对吗?”
前所未有的坚定,盛景郁的比划利落而流畅,肯定的印着答案。
只是她要尊重鹿昭的想法,在句子最后加上了一个肯定的问号。
刹那间,鹿昭好像听到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她苍茫寂静的草野上升起了一道灰银色的光束,那颜色在漆黑的夜里骤然炸开,银灿灿的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圆月高挂,银光皎洁。
鹿昭目光晃晃的瞧着盛景郁,瞧着她的每一寸模样。
心臟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几乎就要盖住了整个世界的声音。
她的心在这一刻升起一句话。
这个人是懂她的。
别人都跟她强调功利,要她假意和好。
似乎自己微微动的那一抹心念是过去的自己背叛了现在的自己一样。
只有盛景郁明白,甚至还主动替她说了出来。
每一个被比划下的字都熨帖的印在她的心上,严丝合缝。
鹿昭鼻头兀的一酸,手被盛景郁压着,身子倾靠了过去:“你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再也离不开你的。”
蹭过耳边的声音带着啜泣的轻颤,鹿昭的下巴抵在盛景郁的肩上。
垂下的长发簌簌遮住了她的眼睛,没有人知道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而吐息是灼热的,标满了纠葛。
盛景郁动作轻缓的扣过了鹿昭的手,在她的掌心一字一顿的写到:“这里没有人要离开你。”
午后的日光晒得周围都快要化了,树叶波动着太阳的虚影。
而就是在这样的一片虚幻中,无言的话一笔一划的落在鹿昭的掌心,轻缓而真切,每一个字都来的熨帖。
盛景郁不能说话。
可她偏偏什么都知道。
指尖擦过掌心,轻轻的带起一片瘙痒,勾在了心上,一晃一晃。
日光被晃的散满了鹿昭的视线,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来的不真实。
这些年来,她从没真正意义上真正拥有过什么的东西。
命运最初馈赠给她的东西纷纷被拿走剥夺,让她甚至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什么好东西。
可现在,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就被她紧紧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