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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过手的楚月西接过陈蔓农递来的手膏轻轻搓着,还未开口,乔秉居随后从屋里出来,亲王迈步迎去,手抬起来似乎要去扶亲王妃,抬到一半又停下,只是来到乔秉居身边,低低温柔:“日头出来了,要不要坐一会儿晒太阳?”

楚月西:“……”

初冬日光洒满这座小小院落,无风,很暖和,西北墙角靠近医馆后门的地方放着小铡刀竹编筲箕以及许多药材,可见方才亲王和母亲就坐在那里切药材。乔秉居被灿烂的暖阳晒眯起眼睛,主动挽上亲王小臂,说:“楚姨说我没事,只要不干太多活就行。”

被挽住小臂的人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并不习惯这样亲昵的举动,亲王转头去看楚月西借以遮掩心中乍起的波涛。

楚月西微微笑起来,方才沉着脸似乎是故意在吓唬亲王:“的确没事,就是近来天冷有些受凉,这几日下午针一针灸一灸,多休息少干活,多活动少伏案,养着就妥。”

“干活自是不会再劳累地干,可是,”亲王转回头来看身边人,连疑惑都是温柔的:“伏案?”

嗯,伏案。

乔秉居躲躲闪闪避开亲王目光,打哈哈松开亲王而去拉旁边的太皇太后陈蔓农,亲热说:“您在切药材?我帮您呀。”

亲王:“……”唔,不说呢。

“蔓农,”楚月西随着走过去几步,温柔气质比亲王无有不及,“今日汤叟两口子要来复诊,你陪我去找找他们以前的药笺吧。”

“好呢。”陈蔓农应声,不知低低和乔秉居说了什么,又指指墙角那几袋子晒干的待切药材吩咐站在后面的人,说:“小衡子,今日把这些都切完哈。”

二老往前面医馆去,迈小门槛时陈蔓农扶住爱侣胳膊稳稳走过去,终于想起来一件总忘记的小事:“小衡子,你抽空把这个小门槛给锯了吧,进进出出这不方便的。”

小衡子,小衡子……乔秉居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觉得正是太皇太后这样点着姓名的使来唤去,世人口中十全完美的摄政亲王才算得上是个活生生的人,是这万丈俗尘中有血有肉的寻常人。

“嗯,知道了。”亲王温柔应着母亲,犹豫几息,几步过来及时扶准备坐下的乔秉居坐到小马扎上。

“这个,”乔秉居捏起此前被亲王丢下的药枝举到面前,任初冬暖阳渡满侧身:“照着切好的长度切就妥吧,我切,你去锯门槛?”

“好,我去锯门槛,你慢慢切,切不完我切。”亲王站在旁边,看低下头开始尝试切药的人乌黑发顶泛着暖日光圈,垂在身侧的手虚虚握起又松开,终于还是没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