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像面对像陌生人般平静地面对将她过继并做主嫁秦家的亲生父母,她无法原谅亲哥哥的所作所为,终究是她无法放过自己。
好友冯筑如今是货真价实的官太太,她男人外放期满调任回京,在她父亲打点运作下在鸿胪寺当着个不错的差事,筹办小书馆的事乔秉居托有人脉的官太太冯筑来办。
某家点心铺子里,冯筑叉个水晶煎吃,边和乔秉居说着话:“你和娃娃的身份文牒以及京城户册办下来了么?办不下来没法去商事所申请许可书嘞。”
“应该快了,”乔秉居说:“我哥几天前见我,说是好像哪个环节出了点小问题,正在解决。”
冯筑继续和乔秉居一起剥糖炒栗子,说:“你家那位没说过俩小子怎弄?听我相公说,天家的牒册不好办嘞。”
天家自家生孩子上牒册的流程都核查极其严格,何况像隋让岁长这种跟着再婚娘亲进亲王府的,乔秉居说:“也没想过他俩如何,跟着我过就好,不攀扯其他,目前是得先落稳脚跟,叫隋让有学可上。”
冯筑想了想,说:“我倒是打听到一位夫子,人品教学都不错,只是……”
乔秉居从冯筑的表情中看出“只是”二字后省略的内容,便问:“是哪位先生?”
冯筑说:“可还记得新宁书院的焦是川先生?”
“当然记得,”乔秉居微微一喜,说:“咱们小时候还上过许久他的课。”
冯筑快人快语说:“就是那位,元年时候焦老先生因病告老,今年春末他孙子新入朝,老爷子随来小住,入秋时在杨老国公撺掇下坐了杨国公府西席,虽只是教国公府上的子弟儿孙,我是不敢妄想,不过你或许可以去试试?”
诚然,杨国公府多年来低调的很,平时与京城诸门少人情往来,此时若因儿女读书而贸然求到人家国公府门前,想来任谁多少都会有些没把握,冯筑是门户上高攀不起杨国公府,乔秉居顶着亲王妃的身份也不敢随意去与人家来往,怕自己稍不留神就可能会给亲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乔秉居说:“其实也不是非要去上焦先生的课,他老人家的学问固然不同寻常,不过隋让和岁长么,我也不盼他们将来恩科及第出将入相,能认字算数知道是非对错就妥,回头我也去京城里的非官学庠打听打听,总能给隋让找到张念书的桌子。”
“你还怪挑嘞,”冯筑似嗔非嗔着玩笑说:“不然就给你说说把隋让送去我儿子那学庠,你还不让,说什么我儿子那是官家学庠,以你儿子如今的身份怕是给皇帝爷爷陪读都可以,你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你看你儿子以后会不会埋怨你。”
鬼知道冯筑的嘴何时开过光,说过的话应验这样快。
下着雪,天黑的早,当日傍晚风雪变得急骤时,亲王顶风冒雪归家,未提前收到消息的乔秉居正在屋里带孩子玩耍,亲王突然推门进来,乔秉居手里纳鞋底的锥子一不留神扎到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