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畏冷,拖张杌子坐到炭笼子前,打手势邀请乔秉居一起烤火,说:“是隋让岁长的事罢,不是说要等隋让最后做决定么。”
乔秉居说:“世事复杂,又怎能净听孩子决定,我还是那个想法,他们兄弟二人最好落户在外。”
“好,”亲王并不纠缠,温柔笑着答应得干脆,“我明日去令宗府,把他兄弟两个关系退回京兆府办理。”
此一允,隋让岁长不落亲王府,隋让陪读天子之事自然不了了之,亲王自会去与和风沟通。亲王只是有时会在夜深人静时生叹,妄念之所以是妄念,想来无非因为它终归只能是妄念。
反而是乔秉居被亲王的反馈给整得愣了一下,不过也是,亲王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而自己也没有什么是亲王可图谋的,双方尽了意思就好,何必较真,更不必多想。
若是多想,她肯定会误会亲王的好心。
“既然如此,”乔秉居说:“我没有别的要说了。”
亲王点点头,说:“我带了点吃食回来,你们尝尝味道如何,走吧。”
乔秉居随后跟上,说:“谢谢你,殿下。”
亲王说:“谢哪个?”
乔秉居笑起来,就如同普通朋友说闹那样轻轻拍了下亲王手肘,说:“你说呢。”
“还好吧,”亲王掀开暖帘让乔秉居先出,说:“是元拾朝请吃饭,让给你和孩子带的。”
乔秉居走屋出来,抬起眼看亲王,略有疑惑:“他请你吃饭?”
亲王嗯声回答,未做多言。当日夜里亲王留书房公务未回屋睡,次日上午乔秉居独自回乔家探望父亲,二人再次各自忙碌,互不打扰。
乔弼达身体状况在日前大雪之后急转直下,再见时他形容枯瘦侧躺病榻,枕上垫着口水巾,目光黯淡。乔秉居进来时恰赶上乔弼达要喝水,兄妹俩共同给父亲喂了水,而后来到抱厦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