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众人互相对视几眼,语言中形成某种共识纷纷继续吃花生打发放衙前的闲余时间去了。
关上单开的屋门,亲王给堂哥倒杯热茶递过来,自己则抱着胳膊靠坐到自己书案前,说:“今年祭祀拜庙,我想让陛下自己来。”
郡王小小抿口茶,自己捡地方坐下来:“为何?”
因为时机到了呗。
亲王官方说:“五年以来,因和风年幼,逢大事便由摄政居主牵引他行止,过完年他将十一岁,我寻思该让他自己干了,再者说,那些大大小小的祭祀典礼,他老麻烦我也不是个事儿。禁军都督印该还也尽快还,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说的也对,十一岁的确老大不小了,”郡王思忖片刻,明了亲王话中话,说:“如此,我回去就着人起草提议,今年咱们就过它个热闹年!”
外面青铜小钟敲响,放衙时候到,亲王拿上外披大氅就和堂哥一起欢喜出宫,不是讲顽笑话,放衙不积极的怕是脑子有问题呢,你说亲王以前还总加时公务,亲王本人倒是非常想每天按时放衙回家躺着一动不动来的。
本还好奇堂哥为何会来找自己一起出宫,亲王出来才知道堂哥要和自己商量微服私行的事,往年腊月中旬时二王总要找两天时间一起把这京城的东南西北大约着转转看看,庙堂太高太高,高到人两脚难着地,奏书折本里的国朝只有太平盛世,二王从来不信。
街里坊间年味比宫中浓出太多,郡王接上刚下学的儿子和亲王一起到老郝家羊肉馆喝羊汤,才坐下就偶遇池瑶,于是乎四个人正好坐满一张小方桌,向店家呼要四碗羊汤八张烤饼。
等饭间隙,郡王儿子集酉听见外面有热闹想去看,跟屁虫庞众旺自告奋勇带集酉离开,郡王给几人倒上杯热水,温柔说:“阿瑶家里情况如何了?哦,我听庞众旺说的。”
池瑶坐着,端雅娴静气质下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怎样倔强而坚强的女子,说:“家里来信弟弟已经回家,说来这个还是要多谢云谏帮忙,不然我真是走投无路。”
郡王含笑看向对面亲王,且见亲王低眉敛目轻轻摇了下头,说:“让你走投无路本就是我的错,吏治不治,使百姓申冤无路诉苦无门,的确是我之错。”
万方有罪,始止皆在摄政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