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容苏明手腕上的铁链,道:“我阿娘说,打点了他们头头之后,这东西就可以去掉的,那温大人却还是让你先戴着,是不是我一进来就该给他好处的啊?”
又伸手掂了掂铁锁链,咂嘴道:“真的好重……你说那姓温的过会儿会来给你解链子么?”
来到桌前拉花春想并肩坐下,容苏明顺手把油灯放在跟前,歪起脑袋来好笑地打量这丫头,忍笑道:“这一出闹得动静颇大,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花春想微微一愣。
在微弱的昏黄灯光之中,她就这样静静地和容苏明对视了片刻,不知怎的,她突然鼻子一酸,扑过去抱住了容苏明。
其实,在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几乎就是在见到容苏明的瞬间,她心里深处那种被悬在半空脚不沾地的惶恐不安的感觉,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你吓到我了,容昭。”她的脸埋在一处温软的颈窝里,额头贴在侧颈处跳动的血管上。
忍了许久,小丫头的声音还是带上了哭腔,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他们说花家香的人砸了丰豫总铺,我担心你受伤,谁知道你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还被铁链锁着,阿娘说这事儿闹得颇大,没法轻易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我,我手边只有五百两,全拿来了,可是好像还不够用啊……”
容苏明歉然。
奈何被铁链的长度困固,使她没办法抱花春想,隻好用下颌碰碰这丫头的额角。
不知如何安慰,干脆疑问道:“你在家时没见到迦南么?我提……我踢他回去取东西,正好避开了那事儿,你没见到他吗?”
“没有,”花春想哭得委屈,却也有分寸,抹着泪松开容苏明,道:“缉安司武侯直接进的家里,下人们被带刀的官爷吓得不轻,到处乱糟糟的,我还是在家门口见到的阿娘,更也没见到迦南在哪里。”
“啊对了,”她抽抽噎噎着,渐渐压下哭泣:“家里乱套了,我让薛嬷嬷领着青荷穗儿在咱们屋里看着,扎实也在,你还有很多铺子里的东西都在屋放着,我怕弄丢。”
言语之间,方才那个因暂时情绪翻涌而忍不住哭泣的人,已经逐渐控制住了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容苏明抬手摸摸自己衣领,手腕上的铁链子哗啦啦响:“缉安司通知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让家属签份保书,石大人下判之后他们好放人。”
“那石大人何时才下判?保书又是何时签字?”花春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