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有想到,花春想一忍再忍,却还是被一句“随你喜欢”给点了脾气——不知为何,她最不能听的就是类似于随你怎么的话,尤其是在吵架之后。
一气之下,她捞起手边靠枕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她力气小,靠枕扔出去后恰好软软绵绵落在容苏明脚步之间,将疾步而行的人绊了个踉跄。
素来温柔娴雅的人被气得又砸东西又骂人,容苏明站稳脚步后诧异地侧身扭头看过来。
但见花春想已经踢沓着绣鞋衝到衣屏前穿衣裳,还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裳角,险些摔倒。
“这是要去哪里?”容家主似忘了方才的争执,三两步折过来将人稳稳扶住。
容夫人才将上衣穿上一隻袖子,气鼓鼓将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用力甩开:“要你管我啊,我想去哪里去哪里,爱去哪里去哪里,你该干嘛干嘛去,躲开!”
扶在人家后腰处的手也一并被人转身推开,容苏明咬牙咧嘴,眼疾手快拉正要住朝外衝的人,面子什么的统统丢得十万里远。
怒道:“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就直接这个样子跑出去吗?花春想你发烧烧傻了罢,把衣服穿好,不然休想踏出去半步!”
未穿好的外袍被容苏明亲手给自己披上身,花春想紧抿嘴角,抬起眼睛来一声不吭地怒瞪容苏明。
她实在气得不轻,急促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若是不捶打这家伙几下,她怕是怎么都没法子消气的。
人生苦短,老气着自己怎么能行!
温良恭俭贤惠淑德什么的通通都喂小狗去,容夫人抬手就捶,每一下都实实在在使尽了力气。
容家主挨了好几下,这才慢半拍地转身开躲。
起卧居不大,容苏明绕着屋子跑,花春想就跟在后头追,边追打还边骂道:
“容苏明你就是个属狗的,脸说翻就翻,脾气说来就来,遇事不跟我商量,但凭自己拿主意,你当我是摆设,当我是外人,当我是消遣时的宠物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吗?你都能对小泊舟那般好,那为什么就不能期待一下自己的孩子呢?还打掉它最好,我看我打死你才是最好……”
容家主挨了好一顿“打骂”,上窜下跳躲着,还愣没还半句嘴。
屋里的摆设在二主的追跑中被碰倒不少,瓷器玉玩、木工巧件,几乎个个都是容昭喜爱。
还是薛妈妈从外面回来,才阻拦下她家夫人和家主的闹腾。
“头三个月最是不稳,夫人这般追跑撵打,伤着自己可怎么办呐!”薛妈妈几乎是把人拖回的卧榻上,强行按住不让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