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东西的黑布打开,里头迭放的赫然都是今春最新出的锦缎,而且还是上好的宋锦。
花春想深知,许太太对自己这般好皆是因为容苏明,以及容苏明的孩子,至于许太太给的好,她自然也不敢照单全收。
看过这些锦缎后,花春想就把东西往包裹里收,温柔道:“向晴向晚正是爱美的年纪,这些锦缎给她们製成衣衫,穿在身上定然可爱。”
许太太不讚同地摇头,把包裹往侄媳妇跟前推:“不管她两个,这是给你买的,裁缝我都带来了,快快挑几种喜欢的,让他给你量了尺寸好裁衣,四五月份正好穿。”
锦缎裁缝都有了,若花春想再拒绝,就会显得刻意了,更何况,许太太说话行事比她侄女容苏明还不容商量,花春想隻得挑来几种喜欢的锦缎,让裁缝进来量尺寸。
裁缝未带学徒帮手,许太太古道热肠,就拿着尺子在旁边给裁缝帮忙。
她和花春想闲聊道:“上午在全照街麻将馆玩,遇见你花家六婶,她跟我聊天,话里话外总想打听你跟苏明的情况,听那意思,好像是说花家香跟丰豫之间的事情全赖你没侍奉好苏明,还明嘲暗讽的,托大要我转告你找时间去花家看望长辈。”
花春想:“……”
花春想:“啊?”
“切,”许太太冷笑一声,继续道:“当着我的面,她倒是挺敢说,还托大让你特意去看望她,呸,我容氏门庭的孩子岂是旁人能作践的!”
花春想配合着裁缝师傅,抬起双臂让人量尺寸,涩涩道:“姑母不必入心,我六婶说话随意了些,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你个傻妞,就替她说好话罢,”许太太更是直言不讳,甚至都不在乎花春想和谁的亲缘关系更近:“你姑我在全照街搓了十几载麻将,听声音就能把牌听出个东南西北中,还能不晓得你六婶的意思?”
扭头看过来,许太太与花春想视线相交,问:“她是不是要你给苏明填房?而且填的还是她推荐的人?”
“这事儿都过去很久了,”花春想抿抿嘴,有些尴尬:“而且家主也已经拒绝了,我六婶她最多就是发两句牢骚。”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许太太对视。
许太太戳花春想脑门:“说你没心眼儿你还真不要谦虚,你怎么敢跟苏明说这个,你俩才成亲多久啊你就急着给她收填房,依着苏明那狗脾气,她不跟你摔杯碎盏才怪呢!”
花春想羞愧地低下头,任裁缝给自己量腰身:“她倒没摔杯碎盏,诚然生了好大气……”
说起这个,容夫人眉目低垂,显得有些气馁:“可是姑母,我自幼受教在我祖母身边,尝学如何打理中馈,亦以贤德大度为榜样,自觉此举未有不妥,至今不知家主当时为何要生气。”
更何况,爹娘之间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更加证明花春想的想法做法没有错误。
许太太看了眼认真工作的裁缝,深深叹出口气,似乎一言难尽。
察言观色之下,花春想喊青荷过来给许太太换热茶,这才将那个话题带过。
其实这些时日以来,许太太看得出侄女两口子之间的问题,想她一个外人都如此了,可见那小两口之间的问题有多大。
好死不死,她那侄女还是个什么都不说的古怪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