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苏明!”许老爷大吼,几乎原地跳起,“尔立我许门内,休得太狂放!”
“爹爹!”许向箜已扶起地上的儿子,迈大步过来拦在容苏明身前,挡住许老爷几欲喷火的视线,“闹够了没有!”
此话实在不能是身为儿子的人能质问父亲的,许老爷仰头看着眼前这个从来恭顺听话的嫡长子,如遭雷劈般往后倒了两步,胡子颤抖片刻才勉强寻回自己声音,“你你你,你这是在呵斥为父我?”
“翻天了,大公子竟如此顶撞老爷,翻天了啊!”旁边一花枝招展的妇人用手中锦帕指许向箜,手抖得筛糠般,似比许老爷受的震惊还大,唯恐场面不乱。
院门外迈进来许家二公子,正好听见他长兄许向箜呵斥他生母,“闭嘴,再多半言便把你赶将出去!”
“太太突发疾病,大哥心中不安,情绪烦躁也是情有可原,”许二公子快速来到生母身边,眼角眉梢带着说不出的古怪表情,似笑又似忍,“可是你也没必要拿爹爹和我姨娘两人撒气罢!真正做错事的人不是在你身后呢么,你吼她去呀!”
这话好像说到了正点上,一直在低低啜泣的郜氏上前两步来到她相公许向箜身边,连连哭诉道:“二叔所言不错,此番母亲突犯心疾,正是因为听闻马场赔了个干净,打击忒大她才撅过去的,万若当时容苏明肯答应帮忙,母亲眼下又怎会如此!相公你一定要给母亲做主啊!”
容苏明:“”
她扶着迦南小臂,在许向箜身后“嘿”了一声引来表弟一个极其轻微的侧首,淡淡道:“我去明堂里等着,你的家事自己处理。”说罢与迦南向明堂方向走去。
“且慢!”被郜氏拦住去路,凄厉质问道:“今日事情闹成这般,当着我相公的面你倒是给个说法啊,你说啊!”
你想要我说什么?容苏明垂眸静看郜氏一眼,侧身继续前行,又被郜氏堵过来,百分千分不依不饶,“容苏明你理亏你心虚了!”
容苏明不语,偏头看许向箜,表弟高她半头,她需得抬起眼方能看清楚表弟的脸——她弟咧咧嘴角,苦笑,“姐,雪兰说的”
“呵。”容苏明同样咧咧嘴,冷汗顺着额角滑下,“迦南,咱们回去了。”
主从二人转身就走,许向箜伸手拦住欲追的父亲和郜氏,闭上眼藏起心中的痛苦与纠结矛盾,他不知道这一步走的对不对,真的不知道。
途中拐去趟医馆,容苏明一蹦一跳回到家来,花春想正抱如意在屋里散步,见容苏明这会儿出现,她很自然迎上前,“如何拐了呢,摔跤了?”
“没有,”容苏明用力搓热手,弯下腰来捏女儿的脸,喟叹道:“胖嘞嘿,又胖嘞这丫头,来来来给我抱抱。”
花春想不给,还把如意往旁边躲,朝窗户前的暖榻努了努嘴,“上那边坐着去,你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还有药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