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苏明追着满大精神头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女儿,跑得吭哧吭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实在没办法,隻好一把薅住小丫头,凌空给她拎起来架在了脖子上。
“驾驾驾!”如意最喜欢举高高和骑大马,旋即就一手揪住她阿大的耳朵,一手不停地拍她阿大的天灵盖,乐乐呵呵俨然不知自己正在造的是个甚么孽。
臧家大姐儿直看得自己天灵盖发疼,再一次由衷觉得容苏明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容苏明了,狗子她就这么说变就变了。
反而是容苏明被臧家大姐儿连环夺命问步步紧逼,最终都有几分哭笑不得了,拦住女儿的手后有几分随意地说道:“我说这事不归我管罢你不信,我照实说了罢你还是不信,就像上次我说不追究吉荣陷害花春想的事了,你不信,非得等到又一起事情突发,人们的注意力被转移,你才渐渐相信我的话,人呐,”
她看一眼藏家大姐儿,似笑非笑地刻意拉长声音慨叹道:“人、呐~”
大概是这声调子被拖得太长太婉转了些,臧家大姐儿险些以为容苏明这个不着调的下一刻就会张嘴和着前院的敲打声热情奔放地唱起来。
还好,容苏明脑子没被门夹,她只是驮着宝贝女儿哈哈笑了两声。
臧家大姐儿识趣地摆了摆手,压低声音正经道:“前阵子大成商号的大主子亲自寻到我家,好像就是因为朝歌路条子难拿之事,既阳县的盘子被捏那么大,如今看来恐怕是要崩,你家大总事可要准备接手?呵,范氏。”
路条子是工部下发的批文,但凡工程所用款银超过一定数目,施工方就得拿着当地公府盖章的文书往当地土地所呈递,得了批准的工程最后才能再由公府验收然后投入使用,既阳县的工程用的是朝廷专项拨款,这路条子的批准权自然而然移到了朝歌工部。范氏去朝歌请路条子,却不知因为什么至今都没能拿下。
路条子拿不下,专项款就从户部出不来,公府就没法及时支付范氏工钱,恰范氏想借这个打败丰豫而的来的工程一炮打进歆阳市场,前期几乎投进了范氏所有的银钱进去,甚至还在公家的钱庄里借贷了不少,如今后续接不上,诚然悬了。
容苏明被傍晚的夕阳照耀得眯起眼睛,摇了摇头道:“她接不接我不知道,但若换成是我,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接的。”
“是了,照你以往的作风,范氏耽为此事不死也要脱层皮的,”臧家大姐儿忽而轻轻疑了一声,道:“怎么就惹到你这位太岁头上来了呢,据我所知,丰豫和范氏之间没有那种你死我活的仇恨啊,这回缘何突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