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不少在座的老爷阿主们大大方方地揽了美人离开,没来过这种条件下的场合的方绮梦心中颇为疑惑,乃至醉醺醺的面上都直白地浮起几分不解来。
瞧着时机差不多了,看起来微醺的臧会长用再清醒不过的眼神示意孔少东家过来和方绮梦搭腔,孔少东家端着酒盏坐过来,瞧着方绮梦直愣愣的眼神不免觉着有些好笑。
孔少东家心道,没了容苏明在场,这位大总事可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然则他开口时却也先收敛起了眼角眉梢的轻蔑,后才用肩膀撞撞方绮梦,笑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也没看什么,”方绮梦眨眨眼,收起自己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呆愣表情,扭过头来问道:“咱们在这里听曲观舞,还”她伸手指指对面某位正搂着美婢亲得专心的东家,道:“会长的家眷,我是说会长太太,她都不她都不管一管的么?”
孔少东家一愣,拍着方绮梦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笑话,以至于笑得另一隻手里的酒都被洒出去了大半,他道:“女人就是女人,既靠男人们在外挣钱养活,她们敢管?咱们不过是一帮人坐一起吃吃酒、寻个乐儿,嘬两嘴蜜罢了,婆娘们敢管试试,爷一巴掌抽死她哈哈哈哈”
方绮梦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悲凉,无论孔少东家的话是有凭有据的真心话,还是为撑脸面说的嚣张话,但寻常男人看女人,想来的确是如此的,能给家里挣来钱的都是爷,没有收入的内宅女人又敢说什么?
便是知道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又能如何?内宅里的女人似乎真的甚都做不了,除非她敢奋起反抗,但到时候就又会有人说,这人女人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自己瞎折腾,毕竟是个男人就犯男人都会犯的错,在外面有几个女人怎么了,这多正常!
男人顶着养家糊口的重压不容易,但世道也对男人有更大的包容。
真让人觉得恶心,方绮梦心里这样想,却指指自己,慢吞吞地不可思议道:“我也是女的啊。”
“你??”孔少东家笑得眼角都泛出泪光了,一把揽住方绮梦肩膀,道:“都去了画钿还算什么女人啊,你又用不生孩子不用操持内宅,心里别有负担,咱们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孔少东家把方绮梦当做寻常商号里的大总事了,以为方绮梦虽然是容苏明的左膀右臂,可伙计就是伙计,见到这些超出认知的事情,还是会像个土鳖一样什么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内阁首辅一般,即便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上面不还是坐着位皇帝爷爷么,大总事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