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到窗前,看着雾都阴沉的天空,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有些变得疯魔了。
而我也不免越活越像一个行尸走肉。
我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到窗前。伍氏孤儿院被建在疗养院的旁边,从窗户往下看去,总是能看到那里时不时发生的闹剧。
我常常会把那当做是一个小型的剧院,然后偶尔为他们鼓掌称好——演员们是很认真的。
这是我在这个鬼地方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我看到一只血淋淋的兔子被吊在了树上,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站在树的阴影下面,即使好看的皮囊,也难以掩盖他扭曲带着恶意的笑容。他眼神冷漠的盯着对面那个强壮的金发男孩。
那个可怜的小胖子似乎被吓的不轻,像个小姑娘似得哭着。他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脸憋的很红,拽着他旁边那个看起来有些刻薄的女人。
那是伍氏孤儿院的科尔夫人。
科尔夫人用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泪,然后严肃的看向黑发男孩,那男孩似乎说了什么,以至于她十分的愤怒。
“好吧,那么你就这这里罚站吧,汤姆!”她拉着小胖子的手,关上了孤儿院的大门,但她愤怒之余,却又带着恐惧。
我有些怜悯的朝着那只被剥皮抽筋的兔子投以同情的目光,那不安息的亡灵也用着它那鲜血淋漓的浑浊双眼与我对视。
人们总是热衷于在比自己弱小的的生物上实验残忍,那是可悲的,可又不是毫无道理的。
“啪嗒!”一滴雨砸在了窗上,天空下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
等我再看向伍氏孤儿院时,我发现那个叫汤姆?还是托马斯的男孩正隔着雨幕看着我。
他知道我一直在看戏。
我打开窗,任由雨落在我脸上,想看清他说了什么,不过我转念一想,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见我毫无反应,眼神一下从嘲讽变得阴沉无比,他死死的盯着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就像对待那只兔子那样。
兔子?我感到一丝疑惑,但疑惑之余还有一些不悦。
我想起了那一块被吊在树上的血肉——是的,它现在已经只是一块恶心的血肉了。
我瞥了眼将毒牙镶嵌进我手中那把破伞的生灵。
“你想去帮他吗?”我对毒蛇说。
毒蛇当然不会回答我,我轻轻碰了碰它的头颅,然后握住它的七寸,将它缠绕在我的手腕上——就好像那些贵族小姐夫人们的手镯一般。
那真漂亮,不是吗?
冰凉光滑的蛇皮贴在皮肤上,我拿上雨伞,不顾那条蛇的挣扎,心情颇好的走出房间,下楼,迈过大门,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孩——我向来都很仁慈。
朦朦胧胧的细雨笼罩在男孩的周围,我把伞举到他的头顶。
然后又把缠着蛇的手臂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