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氛围很快被打破了。即使没有分神去听,隔壁桌一群吵闹的男生也足够惹人瞩目。他们踢着凳子起身,然后传来笑声和放杯子的声音。几个人路过桌边后,一个声音响起:“……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竹鱼抬起眼,蔚子洺正站在桌边。
前面的男生看了看蔚子洺又看了看她,拍拍他的肩,挤眉弄眼,说:“好,那我先走了。”
于是骆凝也很识时务地逃跑了,临走前晃晃手机说:“微信联系。”
倘若挑选人生中最尴尬的瞬间,竹鱼愿把此刻列为19年间的第一。
蔚子洺似乎也是心血来潮,冷静下来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隻沉默着思索着坐在她对面。
他不开口竹鱼也不问,拿起筷子接着吃,还挥手让老板加一盘土豆。
蔚子洺沉不住气了,问道:“你和折春是什么关系?”
竹鱼筷子不停,回:“折春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蔚子洺紧紧盯着她,咬牙,“她说是恋人。”
竹鱼筷子一顿,低头掩住上翘的嘴角,然后控制住表情回看蔚子洺,“那你还问什么。”
蔚子洺语塞。他其实不信,哪怕折春以“我喜欢女生”拒绝了他千百次,他还只是觉得那是借口。在他眼里,女人之间只不过是一种玩笑,或者说,是一种短暂的、搬不上台面的东西,不足以被称为“爱”,或是其他什么。
直到折春真正告诉他——“我有女朋友了,不要来打扰我们”。他还是抱着一丝不屑或侥幸,觉得“折春总有一天会走上正途”。
即使他不说,竹鱼也能想到他的心理,这让她更恶心,隻礼貌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折春家是做什么的吗?瑞文集团听过吗?她家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在竹鱼耳中,蔚子洺用反派的语气说到。
“会把支票甩我脸上是吗?”竹鱼失笑,“我挺想感受一下的。”
蔚子洺敛了神色,从另一个角度切入,“那她的事业呢?一个同性恋歌手?这可行吗?”
竹鱼浅浅点头,说:“有道理。”
还没等蔚子洺露出骄傲的神色,她又紧接着问:“可是你又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些呢?”
蔚子洺皱皱眉,强调:“我只是站在为折春好的角度上——这不是开玩笑。”
“我也不是。”竹鱼拿出卫生纸擦嘴,说:“我吃完了,先走了,劳烦你自己用餐。”
她起身付款一气呵成,快步走出店,没有转头看蔚子洺。
直到回到工作室,顺着小明的毛陷在沙发中,她才摆脱气愤的情绪,沉静下来思考蔚子洺说的那番话。
不可否认,他很会扎心。
正是第一个原因,让她在之前选择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