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每个幸存者都应该了然的潜规则。
言罢,觉得奇怪:“你竟然不知道?”
唐云暖哑然。
正当她想应对之策时,旁边始终沉默盯着她的女人突然开口,做起自我介绍:“我叫安冉,他是我丈夫郑逵,你叫什么名字?”
思绪一下又被扯到突兀的介绍上,唐云暖脑子有点懵,对上安冉的视线,迟疑片刻:“……我叫唐云暖。”
安冉笑道:“云暖,这么好听的名字,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吧。”
唐云暖摇头:“不是……小时候父母离异,我跟着父亲的,你……”
“我家小孩叫郑沐阳,是个三岁半的小女孩,在上幼儿园的小班,幼儿园就在那里、那片地方……”安冉指着不远处的墙壁被涂得五颜六色的建筑物,一板正经地追问:“你是住在附近的对吗?我家小孩你有见过吗?”
“她穿着腰带有蝴蝶结的小裙子,扎着两个小辫子,是个很可爱很活泼的女宝宝,和我们不一样,小小软软的一只,不爱做运动,跑几步就会喘,但是她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会亲亲我的脸颊跟我说工作辛苦了……”
染上一点疯魔的瞳孔竭力诉说她对孩子的思念,拼凑出故事的唐云暖如鲠在喉,不曾打断过眼前这位可怜的母亲,也不曾向她搭话。
妻子突然发病,郑逵也顾不上和唐云暖对峙。
“好了安冉,你忘记了,阳阳……阳阳她已经回家了啊,她在家里等我们回去,没有在幼儿园里。”郑逵抱住情绪愈发激动的妻子,忍着悲痛安抚。
一身的肌肉是为了保护妻女刻苦锻炼而来,可如今一个疯了,一个大概率已经死在丧尸的口中。
强壮的身躯在命运的洪流面前显得那般渺小。
唐云暖垂眸,不忍心继续看。
待妻子发泄一通,郑逵把晕过去的她送进越野车后座休息,再对上唐云暖时,已失去刚才的狂傲,精气神灭了大半,挺拔的后背微微弓起,整个人老了十岁。
甚至连武器都放回车上,没再随身带着。
唐云暖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和打火机一并递过去。
郑逵接过,礼貌地道了谢,点燃后,把打火机还了回去,下一秒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席地而坐,瞳孔涣散,机械地吞云吐雾。
无声的哀切凌乱地砍在她的心上,负面情绪不可避免地被勾起。
想到下落不明的父亲,唐云暖心里更不是滋味。
低头,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正要按下打火机点燃,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是车门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