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山顶来得太早,裹着毯子等了许久,被冷风吹得越靠越近最后紧紧挨在一起,从后面看就像两隻互相依偎着取暖的小动物。
太阳升起消耗的时间过分漫长,一个半圆会慢慢变成整圆,人也早有预料,饶是如此,许如清还是激动得瞪圆了眼,身子也正直了。
“好漂亮!”
温香软玉离怀,许晏秋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但小女朋友那双亮晶晶的眼看向自己时,她又很快被治愈了。
许如清有她曾未在任何身边的大人身上看到的天真的神情,像小动物,像小孩子一样的天真神情,又好像一朵未经污染的洁白花束,沾着露珠的。
每当这时,她总有种衝动,她想把那朵花抱在怀里,养在独属于自己的温室,亦或是护着它长大。
许晏秋理智回归反过来审视这时的自己,往往会给予自己两个评价——古怪的,自私的。
好像一隻野兽。
她时刻约束自己不要变作野兽,但一见到那笑,她就止不住。
引以为傲的理智一再崩溃,冷静的面具寸寸断裂,她看到落荒而逃的自己,难以自控的自己,丢盔弃甲的自己……
“嗯,很漂亮。”
许晏秋笑起来,目光在眼前人脸上的笑容短暂地停留,又极快错开。
许如清没有注意到“恋人”的不对劲,从早上醒来开始,她就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之中。在等日出的大半时间里,她都在偷偷看身旁的许晏秋。
心中烦乱的思绪冒出的越来越多,理不清,斩不断,回忆的片段也来添了把火,将许如清困在名为“过去”的牢笼。
心不在焉是极其危险的。
下山的时候,因为路径狭窄两人只能一前一后走,许如清险些被地面突起的一块石头绊倒,幸好即使反应过来抓住了木质的楼梯扶手。
“小心些!”
许晏秋听到动静回头看,心里的烦忧直接被这一幕吓得烟消云散。她担忧地蹙起眉,强硬地伸手握住了走在后面的小女朋友空闲的手。
过分冰凉的指尖让她将眉蹙得更紧,意识到对方可能在山上等日出时一直挨着冻,却没跟自己说。
“以后要是冷的话,就坐得离我近些,拿我的身体暖手。”
她换了个握手姿势,将亲密的十指相握换成了半包,以便于能增加接触面积将手暖得更快些。
心境不同,话落到许如清耳中,“以后”二字尤其刺耳,惹得她眼眶鼻尖酸涩。
“嗯。”
声音顺着风吹到前方的许晏秋耳畔,已经没有了那份闷苦。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许多,一趟走下来,许如清体内的寒意也被驱了大半,手都变得温热。
太阳已经慢慢攀到了半空,耀眼得像一隻大金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