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变暖,在不久前下完一场大雨後,正式宣告春天的来临,诺剑和颢扬的关系和天气逐渐升温,两人维持更深入的关系,但由於颢扬工作忙碌的关系,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只匆匆见过数面,直到上星期颢扬才打电话给诺剑说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便约他下星期六去他家玩。
那是自他们发生关系後,诺剑再度前往颢扬的家中,尽管他没有太多经验,亦隐约猜到那天可能会发生什麽事情,星期五晚诺剑因为想像了不少羞耻的画面而无法入睡,在辗转反侧中来到星期六中午。
诺剑换好外出服,眼角掩不住疲惫,蹲在门前穿鞋,目光被挂在门前的月历x1引,看到今天的日子,露出恍然的样子。
――啊,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难道他就因为这个原因而专程挑这日见面吗?
诺剑停下绑鞋带的动作,露出像尝到甜点的表情,但很快又摇头。
――没可能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在这两个多月来的相处中,颢扬未曾问过诺剑的生日,他也没主动告诉对方,所以对方挑这日见面也是个偶尔而己。
挥开妄想,诺剑穿好鞋子便出门了,今次他没有直接去颢扬家,而是依据颢扬的指示绕路去一间超市。
颢扬已经来到,坐在路边的栏杆,穿着连帽的休闲运动服,假如其他人穿的话可能平平无奇,但在衣架子身材的颢扬总有着说不出的魅力,永远x1引住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要再胡思乱想!
诺剑呆愣地望住颢扬好一会儿,直到被人碰撞一下才猛地摇头,用手拍拍双颊,挥去那些暇想,小跑步走到颢扬面前。
「喂,我来啦。」
「那走吧。」
两人并肩走进超市,准备购买当晚晚餐的材料,拿起手推车时,诺剑好奇地问:「为什麽忽然说要弄晚餐?」
「我太出名了,出去吃餐厅吃饭可能会受到sao扰,那会浪费我宝贵的休假,所以在家吃b较好。」
「啊,原来是这样。」为什麽他能这麽厚脸皮地夸赞自己呢?诺剑睨视他,对方因为专注搜寻材料而没发现,继续说:「而且在家就能和你独处,我只想和你多在一起。」
「呃!」
「怎麽忽然停下来?」颢扬回头,见诺剑整个人僵y伫在原地,乾脆走回去。
「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发烧?」
「不,不是的,快点买东西吧。」
诺剑急促地说,像不想被对方发现似地,连忙推起车子,颢扬不能理解地皱眉,但也跟上去。因为红cha0还没褪下,诺剑接下来都垂下头,动作僵y地接过颢扬递来的东西。
「材料……应该齐了。」红霞总算消退了的诺剑望向堆到半满的手推车。两人只懂些简单料理,他们决定做个蕃茄虾意粉,所以很快便拿齐所有材料。
但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诺剑觉奇怪,抬头发现那人不见了,四周张望,见到颢扬站在冷冻柜,托起下巴思量,诺剑走近他的身边,好奇地问:「你在看什麽?」
「嗯,我想吃蛋糕。」
「那去买啊,这附近应该有蛋糕店。」
「我要吃亲手做的蛋糕。」
「亲手做?」诺剑露出惊愕的神se,「原来你懂做蛋糕,看你的样子真猜不到。」
「不是。」颢扬摇头,指住他,诺剑呆一呆,然後醒悟出来,模仿他的动作指住自己:「你要我做?」
「对啊。」
「为什麽要我做?我都不懂做。」诺剑不自感到失望,当对方提到蛋糕,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的生日,怎知道是他想吃。
「但我想吃。」
诺剑停下来鼓气双腮,眯起双眸望住颢扬,对方没有逃开,反而用很诚恳的表情请求:「拜托你。」
「唉――」诺剑抵不住他的要求,认输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好啦好啦,我做,但先讲明我第一次做,可能会失败的。」
「没问题,你肯做就可以啦。」颢扬像个小孩露出雀跃的笑容,这表情稍为舒缓诺剑的闷气,变得有g劲起来。
「那你想吃什麽类型的蛋糕?」
「你喜欢吃什麽?」
「我吗?我不太喜欢吃太甜的,水果类的蛋糕都可以,现在正是草莓收成期,草莓蛋糕应该不错。」
「那就草莓蛋糕吧。」
「呃?不是你要吃吗?怎麽会做我想吃的蛋糕……」
「我忽然想吃草莓蛋糕,来,快点买材料!」
当拿完做草莓蛋糕的材料後,颢扬又跑去零食区,买了一大堆零食,最後经过饮料区时,又拿起两支汽水放到手推车上,结果结帐时手推车已塞满一座山高的物品。之後两人分别ch0u着两大袋东西走回颢扬的家,十分钟的路程变得十分漫长,当抵达时,两人已出了一身汗水。
「嗄嗄,终於到啦。」
颢扬随手把东西放到门前便跑到沙发上摊坐,相反同样疲惫的诺剑却没有偷懒,把两袋东西拎入厨房,把要冷冻的东西放入冰箱,完成自己的那份後,见颢扬仍赖在沙发上不愿动,诺剑只得把他的份也收拾好。
处理好食材後,诺剑走回客厅,见到颢扬拿起杂志躺在沙发上看,他好奇地凑过去一望,却因封面而脸se一沉。
封面刊载的是颢扬和x感nv明星相拥的照片,紧贴的身t没有一丝缝隙,两人脸上展现的是甜蜜的笑容,俊美的容颜和那妆点得jg致的yan容互相辉映,看过的人都无不认为两人合衬。
――果然还是男nv相恋才是正常的吧,假如照片里的人换成他和颢扬,绝对会被说得非常不堪。颢扬并不像自己只能喜欢男x,能如正常男x般喜欢nvx,谈个正常的恋ai,奇怪的只有自己。
忽然诺剑感到下巴被托起,一张俊美的脸容靠近,两人鼻尖只要稍为动起来便会摩擦的距离。
「你怎麽了?忽然没jg神。」
红眸担忧地瞅住诺剑的样子,大手自然抚上他的额头,对方的气息包围了诺剑的感官,他不好意思地撇开了视线。
「我,我没事,现在要做什麽?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
「那就先做蛋糕吧。」
颢扬轻吻他一下後松开他,很满意见到对方因他这一吻而红起脸来并瞪住自己,露出一抺得逞的微笑,怕羞的诺剑耐不住,撇头迳自走进厨房。
颢扬跟随,接着两人便开始弄蛋糕,过程惨不忍睹,但诺剑排除万难,完成好蛋糕――
「终於好了!」
「成功啦!」
当诺剑挤出最後一朵歪斜的鲜n油花後,两人连忙举高双手欢呼,但随即累瘫了背靠背地倒坐在地板上。
「唉――想不到弄个蛋糕会这麽累人。」
「真的很累……」
诺剑不敢望向流理台,那里积满一大堆待洗的碗盘,累透了的他暂时还不想清理,无力地斜望住地板,看到颢扬的衣摆沾上了白se的东西。
「你的衣角沾上鲜n油了。」
「是吗?真的耶。」颢扬以指腹挑起鲜n油,放入口吃掉,望到诺剑的脸颊挑眉说:「你不是都有,还沾到在脸上。」
「咦?」诺剑连忙0上脸颊却0错了边,颢扬便伸头t1an走了,还刻意发出啧啧的暧昧声音说:「嗯,很好吃。」
「你――」诺剑瞪大双目,一对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般,慌乱站起来,走到流理枱洗起碗,可是对方不肯放过他,来到他的身後,两手撑在诺剑的两边,把他困在流理枱与自己的怀抱间,头埋进诺剑的颈项里,以鼻尖轻擦那敏感的肌理,醉人的su麻感自那地方扩散开来。
「嗯,好香,有甜甜的味道。」
「嗄……那是,那是蛋糕――啊!」
诺剑发出一声急喘,因为颢扬把手伸进他的衣内,捏住那敏感的rujiang并伸出舌头t1an舐他的耳背。诺剑抓住流理枱的手开始颤动,快要抓不住,但对方不肯放过他,不规矩的手解开他的k头,因慾望而开始变y的私密处立即竖立起来。
「哦~已经兴奋起来呢。」
「闭,闭嘴!」
「好,我闭嘴。」颢扬由下往上瞅住已泛起红霞的诺剑,没再t1an吻他,但双手抓住诺剑的b0起,或上或下地抚模起来,b0起因兴奋而沁出些许的浊ye。
「啊……嗯……」
诺剑无法自制不停溢出的喘息,腰肢顺从慾望的支配而摆动,快感不停地累积,脑内变得一片空白,当颢扬以指腹探挖顶端时,诺剑浑身战栗,以近乎撕哑的嗓音:「啊……不,我要s,会弄脏……地板。」
「就弄脏,连我的手一起弄脏吧,我待会儿也会把你弄脏的。」
彷佛嫌不够刺激般,颢扬以低沉而x感的嗓音在诺剑耳边说着羞耻的话,套弄的速度越来越快,然後到达临界点。
「啊啊!」
诺剑下腹收缩颤动,s出慾望之源,沾染了颢扬的手并坠落到地板,发出滴答的声音。还没从ga0cha0的快感中回复过来,诺剑扶住流理枱喘息。
忽然感到t间有gu不能忽视的炽热贴近,慌张地回望,看到一双因慾望而变深的红眸,唇形美丽的薄唇轻轻吐出带着危险意味的说话:「轮到我弄脏你了。」
「啊,洗完澡果然舒服多了~」颢扬一脸清爽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那里舖了柔软的地毯,中央摆放了一张小茶几,平时颢扬便坐在这里用膳,现在对面坐了趴在茶几上的少年。少年白晢的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绯红,腰t传来的疼痛使他皱起眉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眼前露出爽朗笑容的男人。
在厨房做了那种事情後,男人以要清洗身t为由,带他到浴室,怎知洗到一半又走过来对他做着各种羞耻得要命的事情,结果弄得他的腰肢彷佛快要折断,t0ngbu仍留有被强行cha入的怪异感觉,诺剑觉得就算做过多少次也永远都不会习惯这种感觉。
――这就是因为做了不应该的事所有的惩罚吧。
诺剑神se一暗。
――现在这份痛楚就是提醒他所犯下的罪恶吧。
假如身边的人和父母知道自己因和男人za而兴奋一定会觉得恶心,就算看不到,身为男生竟然发出那种妖yan的喘息,不论怎样想都觉得不对劲。
但是呢――
诺剑偷瞄拿起电视遥控器的颢扬,濡sh了的红发塌下来使他看起来有gu稚气,即便是这副居家的模样,诺剑仍觉得他俊美得不可思议,闪亮着耀目的光辉,x1引住在下方仰望的自己。
――啊,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
他不禁在内心叹喟并移开视线,羞怯的他不敢长时间注视颢扬,怕会沉醉在他的光芒中。
――喜欢,真的很喜欢,但他喜欢自己吗?
――喜欢,真的很喜欢,但喜欢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喂喂,诺剑!」
「怎麽?」
「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还以为你昏迷了。」
「哼,我累到听不到你叫我,在辛苦做完蛋糕筋疲力尽後,还要……咳咳,被人做了那种事。」
「嗯,对不起。」颢扬这次也觉得过火了,乖乖地道歉,见他摆出败犬模样,诺剑心软起来,叹息一声说:「算了,我有点肚饿了,不如先吃蛋糕吧。」
「好啊。」
这次颢扬主动跑去从冰箱拿出蛋糕和器具,很快拿到去茶几,诺剑强忍住痛楚坐直身t,正要拿刀切开蛋糕时,颢扬去阻止他。
「吃蛋糕前要做一件事情。」
「……你不是又想……」诺剑以卑鄙的眼神看着他,颢扬连忙摇头,没好气地说:「吃蛋糕要先唱歌。」
「咦?为什麽要唱歌。」
「嗯,那是……那是因为要让蛋糕变得好吃,所以要唱歌。」
「你还是小学生吗?」
「总之我说要唱歌!」
「唉――」诺剑无奈地叹气,放下刀,认命地说问:「那请问纪颢扬先生,要唱什麽歌才可以令蛋糕变得好吃?」
「嗯,这,这――」颢扬迟疑地说,脸好像有点泛红:「你听我唱就可以了。」
「哦,那请快点开始,我肚饿了。」
颢扬深x1一口气,压住腹部发出低沉而嘹亮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呃,这是怎麽一回事?
诺剑一听到颢扬唱的歌,不禁大吓一跳。
――难道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在诺剑陷入混乱的思绪时,颢扬亦唱完生日歌,好像感到不好意思似,他罕有地撇开脸,挠挠颊说:「生日快乐。」
「你知道我的生日?」
「嗯,用某种渠道知道。」科国帮颢扬查诺剑时顺道记载的资料之一。
――不对劲!
诺剑闭上双眼,忽然觉得有gu莫名的怒火在腹腔间蕴酿,咬牙说:「你帮人庆祝生日却要生日的人动手做蛋糕,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额角的青筋默默地抖动,清澄的双眸因气怒而变得jg亮,他努力瞪住一脸理当然的颢扬,假如用眼神杀人,颢扬现在应该被诺剑杀si了上万次。
「有地方不对吗?蛋糕我有帮手做,生日歌也有唱。」
「不是这问题,唉――」诺剑受不了地抚额,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才是年长的一方。
不过往好的方面去想,他还至少知道自己的生日,确实向他说了「生日快乐」,本来自己并不是太在意生日这件事,只觉得和情人过应该――
诺剑脸孔一热,一想到「情人」这两个字忽然感到不自在,为了平息这份躁热,抬起头有点不甘心地说:「谢谢你,为我庆祝生日。」
「咦?啊,不客气……」
「那吃蛋糕吧。」
诺剑切开蛋糕,用两只碟子分别盛开,把大份的给颢扬,小份的放留给自己。他望住那有点丑的蛋糕,紧张地吞咽喉咙,偷瞄对面一眼,想不到颢扬也没有动手,同样有点畏惧地望住蛋糕。
两人似乎有同样的思虑,交互一个眼神。
「应该不会有事的。」
「对,我想至少不会si人。」
「嗯,那吃吧。」
默默地数过一二三,两人叉开蛋糕,然後一口气把蛋糕塞进口内――
「很好吃!」
「对,b想像上好吃,本来是第一次还担心会很难吃。」
「果然是因为有我这个天才在呢。」
「……你好像只负责洗碗。」
「这种事没关系啦,快点吃。」
颢扬埋头吃蛋糕,见他开心猛吃起来,坐在对面的诺剑心情也不知觉开怀开来,扬起浅浅的微笑。
――虽然生日时自己做蛋糕会有点奇怪,但假如能让他吃得这麽快乐也不是件坏事。
假如下年也能这样过就好了,和喜欢的人一起吃蛋糕、一起唱歌。
――但可能吗?
尽管有了r0ut的关系,但诺剑依旧感到不安,随着日子的流逝而逐渐增加,为什麽呢?
诺剑没察觉自己把内心所想摆在脸上,一脸忧心忡忡的神se,颢扬见到停下来,像受到传染似地,双眉紧皱起来,内心不觉焦躁起来。
――为什麽要摆出一副难过得快要哭的模样?
尽管没有流泪,但脸上的y霾像遇到某些难受的事,有什麽方法能驱走他的不安,让他重现笑容呢。
「你有什麽想要?」
「咦?怎麽突然间……」
「既然是你生日,当然要准备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不是预先准备好吗?
诺剑发泄似地用叉猛戳碟上的蛋糕,最後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有。」
「不会没有,怎样也好,总会有想要的东西吧。」
「要说有也不是没有的……」诺剑别扭地别过头,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能不能陪我唱歌?」
「现在?」
「不是。」诺剑放低叉子,垂下头,露出一截後颈,此时染上淡淡的粉红,颢扬不禁吞咽喉咙。
「下年生日时,像今天,我来做蛋糕也不打紧,只要你继续陪我唱歌就好了。」
不敢要求永远的承诺,太过害怕对方的回答,他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索求颢扬的承诺。
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卑微地。
颢扬悄悄抓紧x前的衣服,难以言喻的情感鼓胀,无法把他言语化,所以他选择了以行动回答。
他撑起身子跨过茶几俯身吻了诺剑。
「啊!」
和一向激烈而狂野的吻不同,没有急切把舌头伸进口腔,这次的吻轻柔得像触碰绵花糖,颢扬轻轻吞吮诺剑的唇瓣,一下又一下,诺剑嚐到草莓的芳酸和蛋糕的香甜,经过颢扬的催化,变成浓烈得醉人的果酒,把诺剑灌醉了,他受x1引蠕动嘴唇轻咬颢扬的唇。
「嗯……」
颢扬稍微退後,以额抵住诺剑的额头,两人不稳的气息交缠,有种让人颤动的亲密。
「我会陪你唱到厌倦为止的。」
呢喃着甜得腻人的呓语,颢扬再度吻上诺剑的唇,这次的吻不再温柔却炙热得让诺剑心旌danyan,但是――
在内心深底还是有一丝无法止息的空虚。
――直到现在他没有听过颢扬说喜欢自己。
刚洗完澡回房的诺剑擦拭着头发,忽然桌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接听。
「喂。」
「我是楚河,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没问题,刚刚回到家。」
「下星期有没有时间一起吃晚饭?」
「可以啊,但楚大哥最近不是很忙吗?」上次通话时楚河提到新店即将揭幕,接下来会很忙碌,所以诺剑便有此一问。
「还可以――」「才不是还可以!我们很忙超级忙,现在还在公司里,只不过小河他想为甜心诺剑补祝生日所以――哎唷!好痛――」
「给我滚开!」
电话另一边传来楚河和安东尼的争执,终於楚河成功夺回被抢走的手机。
「对不起,安东尼在闹。」
「不要紧。」诺剑迟疑一会说:「其实不用专程为我庆祝生日,生日这种事都不太在意,所以不用勉强的。」
「不会勉强,和你吃饭也算一种休息,还是我打扰了你?」
「不不,我也想和楚大哥聊天,楚大哥说的话都很值得参考。」
「那下星期三可以吗?」
「没问题。」
「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嗯,普通的就行了。」
「明白,那我来接你。」
「不,还是我去你的办公室吧。」诺剑不想楚河花jg神驾车来接他,反正他又没什麽事情要做,这好像更为适合。楚河把前往方法告诉诺剑後,便挂掉电话。
诺剑放下手机,坐在椅上,把头搁在椅背,这时房门被打开,谭母拿着托盘走进来。
「诺剑,吃糖水,是你最喜欢的蕃薯糖水。」
「谢谢。」诺剑接过糖水,「好香啊。」
谭母正要离开时,被诺剑颈上的某个红痕而停下迈开的脚步,凑近去看。
「这是什麽?是被蚊子叮吗?」
诺剑侧首一看,洗澡会换上松旧的大t-shirt当睡衣,领口被平常大,见到他的锁骨,上面有抺微带紫的红痕。
――那是颢扬烙下的吻痕!
诺剑连忙拉抓衣领,尝试扬起微笑却感到两颊绷紧:「对,最近天气很sh热,蚊变多了――」
「哦,那要小心点。」谭母似乎没发现转身离开,他暗自地松口气时,她却露出微笑说:「不要对秀怡太过分啊,你们还未成年耶。」
她关上房门,把惊吓的诺剑关在房内,过了一会才吁出一口气,但心跳还没复原。
――好累啊。
自从和颢扬交往後,母亲忽然常常关注他的行踪,会等他回来、探问他的去向,每次说着不合理的谎言,胆战心惊地等待母亲的反应,害怕会被她发现自己在说谎。
今次谭母没相信自己的谎话,但想错了烙下吻痕的对象,虽然有点对不起秀怡,但诺剑实在没办法向母亲澄清,说这个吻痕是个男人烙在他身上。
即便不曾发生,但母亲得知後的模样,诺剑隐约想像得到,她一定会用像凝望犯下错的人的眼神,还会悲痛得流下眼泪,甚至做出一些激烈的手段来抗议。
他把擦头发的毛巾搁在脸上,视线变得幽暗,彷佛觉得这样是暂时能逃离这种困境的唯一方法。
星期三下午,楚河坐在办公室内,听到有人敲门便低说一声进来,门外站着的是身穿校服背着斜背包的诺剑,他扬起一抺轻浅的微笑和楚河打招呼。
「楚大哥,我来了。」
「还差一点,你在那里等一等。」
「嗯。」
诺剑走到办公室桌对面的沙发,柔软的质地立即把他包裹住,有种舒服得像坐在棉花里般。
――前阵子吃的草莓蛋糕也是这种感觉吧,软绵绵,彷佛把身t的重量ch0u走般轻飘飘的感觉。
想起颢扬如何利用吃剩的蛋糕,他升起一gu躁热,把身子陷进沙发内,尝试避开那些绮思,耳边传来楚河敲打键盘的声音。这里没有人会指责他的x向,也无需掩饰,所以他终於能放松长期绷紧的身t,慢慢沉入深层的意识里。
然而,纷乱的画面却继之而起,使诺剑感到头晕,想捉住某道身影却永远在他伸出手时消失,尔後又在不远处浮起。
细碎的人声取而代之升起,无数道黑影包围住他,互相埋头讪笑站在中心的自己,突然母亲出现在面前,泪眼盈眶,口张大,但他听不到她说什麽,拚命想走近却无法移动半分,眼净净看着母亲被从後方的黑影吞下。
恐惧、无助、内疚、自卑,还有庞大的罪恶感迫使他呜咽,想放声大喊,喉咙却被无形的石子塞住般开不了口。
「诺剑!诺剑!」
「啊!」诺剑兀然从梦中醒过来,见到楚河正蹲在他的面前,深邃的双眸倒影着自己慌乱的神se,他急促喘了口气,强行扬起笑脸:「对不起,我睡着了,工作完成了吗?」
「嗯。」
「那走吧。」诺剑想起身却被楚河轻力压回去,露出疑惑的神se,这时楚河露出凝重的神se问:「你有心事?」
「……没什麽。」
「但这里……」楚河伸出指腹触碰诺剑眉间的皱褶,「皱起来了。」
「啊,那是因为……」诺剑忽然住口,一直撑起来的肩膀垂下来,刚才的梦境已磨尽他的力气,他感到很疲累了。
虽然渴望和颢扬相处一起,但每次相处时总忍不住想对方是否真的喜欢他,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颢扬竟会和自己发生关系。
再者,撇开颢扬的心意,他能将这段关系隐瞒到多久,每次看到父母的脸庞,他的罪疚感就愈发加重。
好想找个人把烦恼一gu脑儿说出来,好想有人能给他一些建议,但这种事并不能随便向人说,即便是得知他秘密的楚河也好,所以他只能沉默。
望住那和初次见面时那副逞强的表情,楚河感慨。
「是因为那名叫纪颢扬的模特儿吗?」
「咦?」诺剑差点要从沙发跳起,满满的惊惶为何对方会知道他和颢扬的关系呢?
「那次你去完洗手间回来时被吻肿的嘴唇,和你看那人的眼神,我想可能会是这样,果然我猜对了。」
楚河看着诺剑一目了然的表情,眉头微皱,似乎对猜中这件事不感到喜悦。
诺剑不敢望向对方,怕看到嫌恶的眼神,明明对对方说不谈ai情却还是和某人发生这种可耻的关系。
一阵无言的沉默凝聚,诺剑正思考要否离开时,一阵温热压向头顶。
「呃……楚大哥。」
「这些日子你很辛苦吧。」楚河露出一副没彻的表情,眼梢带着溺宠,轻轻r0ucu0起诺剑的头顶,像名可靠的兄长。
「不用再忍了,有什麽就和我说吧,我会帮你的。」
「……楚……呜――」诺剑抬起脸,对方的话像把钥匙般把他一直锁好的负面情绪释放出,还没能说出第二个字,他便被急涌上头的酸楚截断了话语,炽热的yet急涌上眼眶,堆积、满溢、倾泻。尽管他拚命ch0u气想止住那些泪水,但结果只得反效果,呼x1更为紊乱,很快他放弃压抑,g脆放开怀抱努力地哭起来。
就像初次和楚河见面那天般,用隐藏温柔的话语安抚着受伤了的他,在这个不容许他的世界中割下一个角落让他得以喘息。
――假如喜欢的是他或许就不会这麽痛苦吧。
诺剑在失控的痛哭中浮起这个想法,但内心深处却随即否定。
――就因为太过喜欢才会这麽痛苦,才会感到害怕、感到不安,这才是让人迷醉的ai情。
可能积压了太多压力,诺剑哭了好一会才平息过来,他接过楚河递过来的面纸,擦过脸後,感到不好意思而红起脸,用仍带着鼻音的嗓音轻声说:「谢谢。」
「不用客气。」
「……和第一次见面那天一样呢……」
「对。」楚河略带笑意道,收回手,拉过一张电脑椅坐在诺剑对面。「好了,你冷静下来,那就可以开始了。」
「开始?」
「告诉我你的烦恼。」
诺剑迟疑一会,很快便说出他和颢扬之间的事,甚至连初中发生的过往以及父母的事情都一一告知,楚河没有打断,用专注和认真的神情倾听,令诺剑忍不住把更多的苦恼说给他听。
把一切说完後,诺剑顿感口乾,把楚河递过来的水一口气灌下去,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甚至扬起舒爽的微笑。
「对不起,让你听了这麽多沉闷的事情。」
「不,很抱歉能帮手的地方不多。」楚河敛眸,像想起某些回忆似地,「但有个肯聆听的人,心情会好点的。」
「对啊,真的很谢谢你。」
「嗯。」楚河回复到往常内敛的表情,这让诺剑感到舒坦,假如对方摆出一副很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令他感到不自在。可能太过用力哭的关系,肚子竟在这时发出嘹亮的鸣响,使他尴尬地抓头,楚河却露出一抺罕有的笑脸。
「去吃饭吧。」
「……好的。」
两人走出办公室门,但一踏出时,诺剑却感到眼眶一热,眼水不受控制地飙出,他拚命用手r0ucu0却没效果,楚河见状便俯头问:「怎麽了?」
「嗯,好像有东西跑进去,眼好痛。」
「让我看看吧。」楚河托起诺剑下巴,观察对方的眼睛,因为哭太久的关系变得红肿起来,眼白的红丝还没完全退褪,又不停渗出泪水。
旁观者看到这幕绝对会认为楚河正要对诺剑做些不轨的行为,而不幸地这画面刚好落入最不应看到的人物眼内,所以――
「你想对他做什麽?快点放开他!」一声怒吼自走廊另一头传来,下一秒拥有暗红短发的男子便对楚河挥出一拳。
坐在计程车内的诺剑已记不清楚如何离开楚河的办公室,整个人仍未从意外的发展中清醒过来。他倚近车窗,外面的风景以快速向後流动,像某种启示般,脑内的画面开始倒流。
当颢扬朝楚河挥下拳头後,从他身後忽然涌上一堆手执相机的人,被打的楚河很快稳住身子挡在自己前面,然後耀目的白光闪过不停,咔嚓咔嚓的声音连绵不断。
颢扬不肯放弃,挣上前一把抓住楚河的衣领大吼住,还未从冲击中回复过来的楚河未能及时挣脱颢扬,无法保护诺剑,眼见就快有人突破障碍冲过来时,援兵刚好出现。
安东尼带住数名员工包围诺剑,并排开一字迫近的记者,颢扬的经纪人成功钻出记者人墙,从後拉住不停吼叫的颢扬。
楚河总算ch0u出身子,立即除下外套把它覆住诺剑的头顶,拉住他的手,从记者间迫出一条路,诺剑拚命压下想回头看颢扬一眼,si命地拉紧身上的外套,不容记者拍到自己的样子。
终於来到大堂,虽然记者想追上来,但安尼东及时截住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搭乘电梯到地面,楚河解释那些人应是来采访颢扬成为品牌代理人的新闻,却遇上这种突发事件。
为了调解这件事,楚河要立即回去设计室,召了计程车,ch0u了几张钞票给司机,要自己先回家,不要乱出门。诺剑明白事态的严重,乖乖地接受楚河的安排。
怕被父母撞见,诺剑叫司机在大厦稍前的公园停下,往公寓走去,正值h昏与晚上的交接时间,整条路被浓橙的夕霞包围,把路面照得尤如镶上了金网似地,但这份华美却无法驱走清澄眼眸内的忧郁。
――他会不会惹上麻烦?
虽然是颢扬打了楚河,但诺剑仍忍不住为他而担忧,甚至想过明天要不要打电话给楚河帮颢扬求个情。
然而最後诺剑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被登上翌日的娱乐版头条上。
在不安的心情影响下,诺剑整晚徘徊於清醒与沉睡间,醒来时更觉得特别累,在昏沉间换过校服、挂起斜背包,踏出家门,吊饰晃动出清亮的声声却驱不走他的睡意。
半合上双眸,诺剑踏上这五年来走的路,沿着公园直走会来到大马路,人流便会稠密起来,匆忙行走的上班族成为缓慢踱步的他的背景,横过两条红绿灯,再转入小巷,车辆的引擎声渐远,然後三栋交错的建筑物轰立於诺剑眼前。
「啊啊~咦?」诺剑打呵欠途中发现不对劲,停下脚步。
平时除了学生外并不会有人前来处於僻静位置的光华书院,但这时有十数人围住了校门,可能怕惹来麻烦,也可能见到校工的刘伯拿着扫帚的凶恶模,他们没有闯进校园,只是在校门外面等候。
「为什麽会出现这些人?」
聚集在校门的人并不是学生,而是挂着相机、拿着笔记的人,就像上次在楚河办公室的那些记者的模样。有学生走近,那些人便像蜜蜂遇上花蜜般涌上去,被包围的学生感到困惑,最後是由得知消息的老师前来营救,驱赶记者护住学生。诺剑有gu不祥的预感,甚至生起想打道回府的念头,但怕父母担心,只好y着头皮曾记者围住另一名进校的学生时,以高速跑入学校。
喘着气来到c场,见到长椅上坐着两名同班男生,手拿着杂志正兴高采烈地谈论,诺剑连忙走近他们问:「究竟发生什麽事?」
「发生了大件事罗!你看。」男生把杂志递给诺剑,接过来一望後,啪地一声杂志跌落到地面。
「你g麽把杂志丢到地上,真是的,那可是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偷渡进来……」
诺剑听不到男生的抱怨,被杂志的报导吓得无法动弹。
以耸动萤光粉红标题为「人气男明星与高中少年的暧昧关系」的报导,附有一张两名男子争执的照片――那是颢扬揪住楚河衣领的照片。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接下来的另一张照片,那是楚河护住自己离开的照片,虽然在外套的遮挡下没有被样貌,但所穿的校服被拍得一清二楚。
光华书院是该区数一数二的名校,校服的设计专程请来着名本地设计师设计,很快便被人认出来,这个线索已足够让传媒包围学校。
男生弯腰想把杂志捡起,视线刚巧对上诺剑的背包,像发现到什麽似地低喊:「咦~那个人背的书包和你的很像耶……」
诺剑吓得浑身一震,冷汗不停自背部渗出,快把恤衫沾sh,暗自用力握拳,叫喧冷静。
「没、没办法吧,我的背包是普通地摊货se,当然会和人撞。」
「嗯,这也对,而且仔细看,颜se好像差一点点。」
男生没在意地说,或者他从没想过只来照片中人就在自己身边,诺剑怕再待下去会穿棚,草草说了数句便离开,并把下意识把背包收紧些,不让人见到。
「剑。」一道清冷的声音叫住了诺剑,他紧张地回头,秀怡站在他的身後,「有时间谈谈吗?」
诺剑点头,那张脸容依旧秀丽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没有以前那般冰冷,他跟在她的身後来到僻静的角落,她转身,两人对望。
「报导上那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