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必客气,略尽绵力罢了。”
寒止不动声色地扫过他们的下盘,最终停在时璎微微分立的双腿上。
她左脚外摆,是戒备姿势,以便随时出招,长剑悬于右侧腰间,通常擅用左手的人才会如此。
可雨夜里,她分明使的是右手。
或许——
她右臂上有伤。
寒止一瞬就猜想了许多,她主动接近时璎,深入折松派本就是冒险之举,绝不能掉以轻心。
时璎脑海中却是一团乱麻,她面无表情,心里早已是巨浪翻天。
寒止嘴唇薄,笑时轻抿,唇线便扬起一弯,她仰头望过来时,薄润的唇瓣翕动,丝绢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了寒止的神韵,可当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时璎还是难以置信。
尽管她看到寒止的唇瓣就想到了画像,她还是惊疑不定。
直到寒止方才侧过脸,问她想如何处置老妪。
光影重迭,丝绢上的侧脸有了肉形,带着鲜活人气的神韵到底胜过画笔的渲染。
只可惜,丝绢上的人戴着半截面具。
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时璎不知自己当时为何就留下了那一方丝绢。
是因为画像太美了?
她更不知寒止为何会同丝绢上的人那般相似。
只是巧合吗?
时璎在短暂地思虑后,稳住心神,“今日之事,多谢。”
她凝视着寒止的眼眸,“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寒止。”
莲瓷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竟有一瞬觉得陌生。
赤阴宗上下,隻认令牌,魔教中人皆知晓寒无恤有一个女儿,可知道她姓名的人,屈指可数,几乎所有人都只会唤一声“少主”。
“寒止”二字生来就是被遗忘的。
除了寒无恤与心腹,其他知晓这个名字的人,都得死。
寒止在宗门里也通常带着一整张面具,她长得太出挑,隻戴半张面具,容易被认出来。
她从没有带过半张面具。
时璎刚稳下的心神被“寒止”两个字彻底搅乱。
“敢问是哪两个字?”
“岁暮天寒时,祈福盼祸止。”
寒止坦坦荡荡,时璎眸光微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