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折松派的脸面,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脸面!”
手心早就麻木了,时璎闻言,隻道:“师伯就权当晚辈是为了自己吧。”
她深吸一口气,“要我输,不如杀了我。”
“你!”
时璎垂下眼,决然不语。
戒真看着她鲜血淋漓的手掌,心中大痛。
打在时璎身上,全都痛在他心里,他不明白,自幼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
适才直衝天灵盖的火气消下不少,随之涌上心头的,便是浓重的无力感和恐惧,戒真见过太多误入歧途,尝尽苦楚的人,时璎绝不能步了他们的后尘。
他将戒尺狠狠摔在地上,转眼盯着小祠堂里的昏光,良久才涩声说:“执于成败之人必败。”
戒真说完,忽然咳嗽起来,一直沉默的时璎站起身,稳稳搀住了他。
“日后不许再碰这些药。”
戒真欲要把脉。
“是。”时璎暗暗掩饰脉象。
戒真收了手,心下担忧散了些,好在,禁药荼毒不深。
他把伤药递给时璎,隻留下一句话,便大步离开。
“美玉也好,朽木也罢,贵在自知,人外有人,得认命。”
时璎没有回应,也没有上药,半晌,她拔剑出鞘。
凌厉的寒光撕破昏夜,裹挟着剑气撞响金鼓,震得满院青竹狂颤,血珠顺着剑柄淌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石板上。
朽木就要认命?
凭什么?
夜半人定,时璎才提剑回房,她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里屋有动静,待她走近些,周围便一瞬安静了。
推门而入,时璎一眼就发现,垂帷后,床榻上,有一个人。
“师尊,我等你许久了。”
时璎反手闭上门,“不是说,人后不必再唤我师尊嘛。”
寒止轻笑,“反正现下就你我二人,我叫什么不行?”
时璎将剑搁下,“随你吧。”
屋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她一时觉得不习惯,抓起衣裳就去了浴房,路过书架时,她瞟了一眼。
没有翻找的痕迹。
待她收拾好再返回时,寒止依旧没有走。
时璎走到榻边,“怎还不走?”
寒止右手支着头,丝质宽袖滑落,露出了半截白皙的小臂,她侧卧在榻上,左腕搭着臀,周身都散着淡淡的懒意。
“累了。”寒止停顿少顷又说:“我洗干净了的。”
“我没嫌你脏。”
“既然如此。”寒止看了眼她掌中的伤,“床都暖好了,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