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璎淡淡一笑,自知说不过她。
“对了,我刚一路过来,瞧见东房塌了,还好没砸到人。”
寒止言尽于此。
她昨夜刚进掌门院时,东房分明还是好的,这初雪来得虽急,但也不足以压垮梁柱,她隐约觉得,东房垮塌,是有人故意为之。
时璎神色自若,“是啊,没伤到人就是万幸,这院子也该修缮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但只怕要等些时日。”
她方才压根没吩咐。
寒止听不出端倪,也状若自然,“除了西客间,就没有别的空房间了。”
岂不是要夜夜和时璎睡!?那夜里还怎么行动!
“实不相瞒,折松派没多少存银,山下都住满了,腾不出空房来,而且都是大通铺,你要下山去,我不放心。”
时璎眼神真诚,“你若不想跟我住,就只能委屈你和莲瓷暂住一段时间了。”
寒止刚想应好,恍惚看到时璎有一瞬敛眸,她缩了缩脖颈,改变了主意。
这话说了,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你若嫌挤,我搬去后山洞里睡也行。”时璎垂下眼,“左不过是入冬了有些潮,关节兴许会酸痛,冷是冷,但不至于冻死人,石床虽然硌得腰疼,所幸够大。”
她顿了顿,“我睡哪儿都可以,你不用管我,你能休息好就行。”
“我跟你睡。”
寒止脱口而出,她觉得时璎好委屈,又补充道:“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好。”
时璎克制着上扬的唇角,她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东房。
如此,寒止夜里便也逃不开她的监视了。
但时璎没有意识到,她之所以愉悦,并不仅仅是因为谋算得逞。
她也有了许多可以和寒止相处,单独相处,甚至是亲密相处的机会。
抱刀立在远处的莲瓷总觉得四下都是风口,她跺了跺脚,搓着胳膊咕哝了一句:“好冷。”
对于自家少主“心甘情愿”跳进陷阱一事,她还毫不知情。
虽莽撞答应了时璎,寒止倒也不后悔。
若时璎意在监视,她还有莲瓷可以交托,若时璎发自真心,她便能有更多机会博取时璎的信任,左右也不算吃亏。
时璎的眼神落到了一旁的剑谱上。
“坤干十三招”五个大字格外醒目。
那是折松派的本门绝学。
“门中今日尚有些琐事要处理,我得先走一步,明日带你下去见各位长老。”时璎朝莲瓷招招手,将伞递给了她。
寒止却忽然拉住她的袖管,“我等你,要早些回来。”
时璎先是一怔,而后出言安抚,“很快。”
寒止这才乖乖松了手,“嗯。”
莲瓷待时璎离开后,转而看向剑谱,她想去拿,手还没伸,就被寒止低声製止了。
“别动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