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迟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他此时的“主子”。
曲连舟朱唇微启,“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你便坐下罢。”
“曲掌柜与白门素无往来,与白门中人又不相识,如何知道我身旁的,就是主人家呢?”谢有晴面带笑意,声音温润如春风,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犀利。
闻言,桌上之人都看向了曲连舟,如此情景,曲连舟倒也不慌不忙,“与白柳公子长得有七成相像的夫人,还能是什么人。况且夫人谈吐大方,一瞧便是主人家的样子。”言辞稍顿,曲连舟接着又说道,“若我记得不错,大约在五年之前,谢大掌门亲率有识之士,踏平了碧楼,诛杀恶首孟子语,却不幸罹难。在那之后,开阳谢氏,便全有一人撑起。轻纱拂眸,笑面素衣,我说的可对?谢大小姐,又或者该称谢掌门。”
曲连舟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无心便罢,可有心之人听了去,却百般不是滋味。
心上的疤,它生生被人揭开来,又是血淋淋的一片,痛得她无法呼吸。
谢有晴,她面上虽不改色,可看那紧握的双手,指甲已然嵌进了肉里。
封君柏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异样,便将手搭了过去,轻握示意,而后对着曲连舟说道,“曲掌柜慧眼如炬。”
曲连舟轻笑,“封公子过奖。”
时辰到,宴席开,众人开怀畅饮。
“曲掌柜不饮一杯?”酒过两巡时,封君柏举杯问道。谢有晴微抬眉心,也等待着她的回答。
曲连舟神色微异,她是爱酒的,可是决然不会饮酒,已是多年的戒律了。
白夫人瞧她似有难言之隐,便想打个岔去,将话题引开,哪知刚要行动,曲连舟已是开口在先,“酒栈掌柜如何不饮酒呢,只不过家中有些事情,搅闹心中不安,无这心思罢了。”
平复思绪,谢有晴越发觉着这位曲掌柜不简单,明明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身份,方才初见之时,却还要问是否自建康而来,此举,究竟有何用意。她与那个人,究竟有没有关系
“曲掌柜若方便的话,或可告知一二,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些什么。”谢有晴紧追不放。
封君柏心中不解,今日这是怎么了,他的妻子接二连三一反常态,现在竟还追问起他人隐私。
是啊她今日是怎么了,明明声音不同,气息也不同,就因为心间的那一丝感觉和那相似的语调,竟叫她失态如此。
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如此执着,不过是在寻求一点希望罢了,一点那个人还活着的希望。
“此事的确需要劳烦一下白夫人。”曲连舟作迟疑状,而后开后说道。
“哦?需要我做什么,直言无妨。”白夫人快人快语。
“前些日子,我与家中小妹起了口角,哪知小妹赌气,说话便离家出走了去,有可能来了贵地。我呢,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故而想请主人家帮忙,找寻一二。”
闻言,白夫人思索起来。
曲连舟补充道,“小妹年芳二十有二,性格机灵古怪,很是讨喜,这个年纪原是要与她说门亲事了,哪知她抗拒非常,说她几句,便就赌气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