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跟她坦白了,多亏了我的厚脸皮。
变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我跟她交好,仅仅代表过去的我和过去的她交好,明天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得等后天才知道,所以有一些没预料到的情况也是常理之中的。
我这么安慰了自己。
“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房租还没到期,总不能就不回去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比我还犯愁,给我一种真的被关心的幻觉。
“房租是季付的,第二季度到十二月初就满了,到时候我就搬走。能转租掉最好,不能的话那笔押金我也不要了。”
我往后靠在沙发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不自觉把心里的念头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灯不给开,话没得讲,连练个字都不痛快,反正我在那儿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我看过南亦嘉的租房合同,剩下的租期应该够我用来过渡。”
“合租嘛,就是这样,哪哪儿都不方便,比住宿舍也好不了多少……”裴以北咕哝着抱怨了几句,话锋一转,开始表达起对我的担忧来,言辞恳切之间还带了点失落。
她说她没想到我都盘算好了,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社会经验,还以为我面对这些事会不知所措。
“裴以北,我……”为了阻止她没完没了地念叨下去,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话缝,准备抢回主动权,却发现她正盯着我的小腿。
我今天穿的是短裙,外面披了件长外套,于是就形成了她一边柔声细语却滔滔不绝地说话,一边盯着我衣摆下裸/露的小腿的场面,我的背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某种想法一旦形成,我们贴心的大脑就会不断寻找支持这种想法的证据。
我想到上次在这个房间里,我们就是因为她的冷漠和刻薄才不欢而散的,而现在她竟然在关心我?我又想到以前读过的一本《24个比利》,比利是一个有24种人格的人……
裴以北不会是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吧?
听说精神分裂的人是没办法记起发病时候干过的事的,我决定测试一下裴以北。但要是她真不记得上次说过的话,我是应该开导她呢,还是送她去医院呢?
我想这种专业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医生。
正当我为做出这个明智的决定而沾沾自喜,裴以北把膝上的电脑包放到一旁,俯身握住我的脚踝一把捞了起来。
“欸……你、你干嘛?就算是被我刚才在楼下的后踢腿帅到了,也不用这么近距离欣赏……”
她的手心干燥而暖和,我挣扎着想要把腿抽出来,脑子里却慌成了一团浆糊,什么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全被忘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