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次,我打开冷冻层的冰箱门,跟满柜子的碎冰冰面面相觑,想到就算我不吃,它们也是迟早要被扔掉的,索性下定决心,在过期前把这些全吃掉。
有些事情做起来是没有知觉的,比如画家会忘记白色颜料已经见底,霸道总裁会忘记下班时间已经过了,而我,会忘记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零食。
我模模糊糊地记得,一直到中午出门为止,冰箱里大概还剩下一半的咖啡,和两根碎冰冰。
既然是吃坏了东西,那应该待会儿去上趟厕所就好了……
我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阵,等到公交的自动门往两边打开才醒过神来。
车门在身后关闭,我瞥见公交车的后轮转了起来,扬起一阵灰。我抬起手,在口鼻前挥了挥,觉得刚才那阵疼痛已经过去,肚子舒服了不少,于是没多在意地上了楼。
我在门锁上输入密码,推门进去之后就愣住了。
今天是工作日,我的室友却在家里,这点我尚可接受,但此时房间里除了我们俩,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是我室友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好了没多久就分手了,好像是叫王征。
他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不过脸很圆。冬天穿起棉袄来,整个人浑身上下就只露出一张脸,显得像个眯着眼睛的胖子。
我一直觉得他比我矮,但是我室友坚持说他有一米七二,比我高了四厘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又不是我男朋友。
“我回来搬东西,搬家师傅在路上。”我言简意赅地说。
他们坐在沙发上,挨得很近,我室友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大腿上,转头问我,“你找到转租的人了吗?”
“没有,聊了几个,都不合适。”
我问她,她那边有没有碰到合适的。她没有立刻接话,反而是我的手机先响了起来。我往旁边走了几步,跟搬家师傅确认了一下地址,让他记得带小推车上楼。
“你有没有大件的家具?”搬家师傅问道。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有点空旷,还有猎猎的风声,可能是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我问他多大的家具才算大件的,他的信号似乎不太好,没听清,于是又问了我一遍有没有大件家具。我下意识地提高嗓门,跟他讲了没几句,肚子又传来了一阵绞痛。
“就是……冰箱、书桌、床那些……”
我捂着肚子,就近靠着墙蹲了下来,跟他说我只有衣服被褥之类的,没有那些大件的。
他说他马上到,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我在墙边又蹲了会,肚子的疼痛却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我转过头,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说说笑笑的两个人,顾不上刚才的话题,跑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