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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盘腿坐在床上,困得几乎睁不开眼,三番两次朝她的怀里钻。

她坐在床沿,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抛物线和自由落体学得太好,总能精确判断我头的落点,然后在我撞到她之前,分毫不差地把我的脑袋挡开。

尽管如此,她的话依然像从经书里抠出来的长串经文,结结实实地包围住了我的身体,但就是不进脑子。

“裴以北,我想睡觉。”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连眼泪都被挤出来了一点,叫苦不迭。

“还没说完呢!”裴以北在空气里挥了两下手,示意我安静。

她继续问道,“昨天你说很烦人的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是不是你的养父母?南楠,这件事不是拖延就能解决的,以前你不想提,我也给你时间整理,现在……”

我最后一次铆足了劲儿朝她怀里钻,她还是挡住了,但我没有配合地被弹开,而是像一块吸铁石一样牢牢地粘在她身上。

“你快撞到我胸上了!”裴以北转过身来对着我,好脾气地揪住了我的后颈。

我停下挣扎的动作,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盯着她,半晌,我笑着说,“你哪来的胸呢?”

“南楠!”

她大喊一声,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大声讲话。

她朝我扑过来,扬起手掌摆出要打我的模样,我顺势拽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隻留两隻眼睛露在外面,学着她的分贝喊了一声“裴老师”。

“干嘛?”她扬起的手半悬着,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能不能以后再说?我听不进去,我太困了!”我理直气壮地说,“要么你现在让我睡觉,要么你今晚跟我一起睡觉!”

“好吧,晚安。”

她的脾气还真是说收就收,下一秒,裴以北就已经替我关了灯,三两步走出了卧室,还把门带上了。

之后的三天里,虽然说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但的确是连面都没见到几次——

我睡醒的时候她早就没影了;等我晚上准备睡觉了,她要么待在律所里还没回来,要么抱着她的宝贝笔记本在沙发上加班。

不过,她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留早餐,到现在还没重样过。

每天中午,就着她买的早餐吃外卖,是我一天中最大的享受。

周五这天,我待在家里翻译她的西班牙语介绍信,裴以北发来短信,说“今天可以准时下班”。

为了庆祝这个难得的喜讯,我特地点了两份煲仔饭外卖,还都加了两个窝蛋。

“喏!”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朝刚进门的裴以北炫耀似的举起了一份还没拆包装的外卖,说,“我专门给你点的煲仔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