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到裴以北发来的定位,打车大约需要二十几分钟。
我在车上给她发信息,告诉她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又问她那边是什么情况。
起初她还能零零散散地回我几句,说是上了好几瓶洋酒,但她不想喝,后来她连打字的功夫都腾不出来了,就没有再回信息。
我不放心,直接给她打去了电话。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第二个电话在响了半分钟后接通了。
“裴以北!是你吗?”我扯着嗓门,跟她那边嘹亮的背景音乐斗智斗勇,听起来像是在播放年代金曲的ktv。我皱皱眉,腹诽在这种环境里谈的,能是什么正经业务?
“啊?是我!怎么了?”裴以北也扯着嗓子说话。
“你现在怎么样?我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到,看你没回信息,就给你打了电话。”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有事,晚点给你回电话,嘟——嘟——嘟——”
我呆滞地放下手机,屏幕上是“通话结束”的界面。这一通模棱两可的话,可以说是一点用也没有,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神采奕奕的,应该暂时安全。
等等……裴以北什么时候会变得神采奕奕?
只有喝醉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我让司机师傅开得稍微快点,他口头禅似的骂了一句不算太脏的脏话,诉苦着说他也想快点,但今天是元旦,路上到处是车和人,堵得不行。
我附和着说了两句路况真差,除此之外,就只能自己干着急了。
穿过狂欢的人群和闪烁的车灯,司机终于把车停在了一家饭店的门口。下车前,他提醒我带好随身物品,并叮嘱给个五星好评。
这是一家小有名气的饭店,主打本地菜系,我着急忙慌地跑进装潢豪华的大厅,一名穿着统一製服的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问,“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人,电梯在哪边?”
他指了个方向,我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按照裴以北发来的信息,我找到了他们所在的包间。
站在包间外我就觉得不对劲,等到推开门见到了里面的场景,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2021年,不,现在已经是2022年了。
包间很大,一半的空间放了张大圆桌,玻璃圆盘上摆了各色菜肴,现在已经是残羹冷炙了;另一半的空间就是ktv的布置,浮夸的沙发和三面液晶显示屏,现在在放的是一首年纪比我还大的歌。
我在目眩的灯光中找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裴以北,她举着一杯酒,正在跟旁边同样举着的酒杯的男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