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地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去蹦迪,她说她从来没去过,觉得会是很新奇、很刺激的一项活动,而且她刚刚辞去了一份压力非常大的工作,现在急需发泄。
“理由非常充分。”我转了转眼睛,肯定了她的说法。
“我觉得……你肯定去过吧,楠楠?”她把疑问句说出了肯定句的效果。
“为什么这么想?”我问。
“不为什么,就觉得你无所不能,好像没有你不会的事。”
我略带苦涩地笑了一下,说我无能为力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沉浸在辞职的愉快里,似乎没听到我这句话,反问我究竟去没去过。
“去过。”
我坦然地点了点头,她立刻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
回忆裴以北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大部分人都只能看到她成熟冷静的一面;小部分人能见到她高兴时,仿佛重返十八岁的样子;而只有我,见过她眼波流转、神情迷乱的那面。
“小姐姐,你一个人吗?”
一杯淡蓝色鸡尾酒闯入我的视野,打断了我对裴以北的回忆。我顺着高脚杯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高瘦白净的男人,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的。
说起来,这家酒吧是裴以北挑的,她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手机软件里,看到了这家店的营销广告,竟然点名要来这。
这是个地下酒吧,从下沉广场进来,还需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地下通道。我刚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哪家白马会所,因为门口负责接待的,个个都是身高腿长的帅哥。
也有可能是个gay吧。在往吧台走的路上,我这么想。
眼前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他当时还跟我打了招呼。我以为是他们的固定程序,就像奶茶店喊“欢迎光——临”一样,就没理他。
“等人。”我言简意赅地说。
“什么人啊,能让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一个人等这么久?”四周音乐嘈杂,他越说越凑近我,几乎快贴上耳朵。
我本来想躲,但他说完很快就撤了回去,我才意识到,他是为了让我听清。
“我记得你,你刚刚不是站在酒吧门口吗?”我把身体稍稍前倾,歪着头凑近他,但没贴上他的耳朵,只是停在他面前,故意笑着问他,“现在这样,算是翘班?”
“不算,”他望着我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说,“提高顾客体验,也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喝闷酒,实在说不过去。”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在等人了?”
“相信,不过……”他朝我举了一下那杯蓝色鸡尾酒,说,“在你等的人来之前,陪你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