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出声的是个男人,我于是理所当然地先看向他,发现是一张很面生的脸,但他笑得太热情,我不太好意思打断。我又看向挽着他胳膊的女人,她的面貌逐渐和我记忆里的一个小学同学重合,皮肤变白了一些,刘海扎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我朝他们笑笑,试探着对女人说,“施怡?”
“楠姐!”旁边的男人抢过我们的注意力,大咧咧地说,“我先认出你来的,你怎么先跟施怡打招呼?你不会是把我的名字给忘了吧?”
“怎么会?”我虽然反驳得煞有介事,但暗地里已经绞尽了脑汁,还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老电影诚不欺我,就算你是一个杀手,也同样会有小学同学。
我抬起胳膊撞了撞裴以北,她索性挽上了我的手臂。我又求助地看向施怡,她笑吟吟地接收到我的信号,然后低下头咬了一口棉花糖。
终于,我灵光一现,想起了他的姓,我指着他说,“你是谢……”
“谢青群!”
谢天谢地,他自己说了出来。
“对!”我激动地挥了一下手,回忆道,“小学的时候,你总当我的跟屁虫嘛,还天天抄我作业,我肯定记得。”
“别提了、别提了,多少年前的事了?”谢青群摆出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表情,说,“我就觉得昨晚看到的人是你,施施还说不像。天太黑,我也没敢上去问,没想到今天又给我们碰上了!”
“施施?你们俩……在一起啦?”说话间,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可疑地逡巡着。
“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啊,小孩的周岁酒都办过了。”施怡大方地说。
“楠姐,不是我们结婚不叫你,是谁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谢青群补充道。
“别叫我楠姐,显老。”
“这不是小学叫习惯了吗?不叫楠姐的话,叫你什么?吴……”
“南楠。”带着某些不悦的情绪,我生硬地打断了他。
气氛骤然降了温,我意识到这么跟老同学讲话,确实不太礼貌,于是信口胡诌道,“第一个南,是南方的南,第二个楠,是木字旁加一个南方的南。算命的说,这个名字通财运,我就改了。”
谢青群一向随和,最擅长打马虎眼。他隻稍微反应了一会儿,就嘻嘻哈哈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施怡安静地站在一旁,印象里她并不是多么内向的人,可今天的话好像少得过分了。我原来隻当人都是会变的,可当她听到我的名字时,脸上却掠过了一阵担忧。
我害怕听到已婚妇女对婚姻的牢骚,就没有多嘴问她怎么了。
我向他们简单介绍了裴以北,说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办点事,过几天就走。
谢青群点点头,问我们现在要去哪,我说去吃饭,他就熟络地招呼我们一起吃。施怡也在一旁附和,她说他们早上刚去进了货,正好还没来得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