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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她问我,以后还可以跟我打电话吗?

“可能……不太行吧。”我嗅了嗅鼻子,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我在。”

“圣诞快乐。”

“嗯,圣诞快乐。”

“其实我是想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永远。”

我挂断电话,世界又重新变得安静。我推开电话亭,在新落的雪上踩出一串脚印,天堂鸟翅膀上的红宝石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二零二四年一月,我的病情变得反覆。

第三个疗程开始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她原本认为这会是最后一个疗程了,可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她问我,真的只和裴以北联系过一次吗?我点点头,说确实只有那么一次,因为我真的太想她了,我害怕她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幸好医生足够信任我,她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地修改治疗方案。

可这并不妨碍我感到绝望。

冬天的海风很冷,尤其在阴天,风吹到脸上,就像刀刮一样。我依然常常去海边散步,黄昏时分,我喜欢盯着地平线上最后一抹奶油橘色的夕阳,直到它消失不见。

我固执地想,到了春天我就会变好的。可是冬天总会到来,就像奶油橘色的夕阳,总会消失的。我艰难而安静的生命,被抛弃在了一切循环往复之外。

可如果不能再见到裴以北,那被这个世界遗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二零二四年七月,我结束了所有的治疗。

“要立即返回新库市吗?”医生这么问我。

我摇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拒绝她的提议。爱不必急于求成,我决定再给自己一些时间。

医生笑了笑,说我看来是真的痊愈了。

我依旧在图书馆当临时工,有一天邵嘉越还了所有借走的书,说她要走了。我开玩笑地说,她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很容易失去朋友。她摇摇头,并不以为意。她说她并不是居无定所,只是随着爱漂泊。

一个微风的夜晚,我为她们在海边办了一个篝火欢送会。跳动的火焰映出海光与天色,我见证了她们的求婚。

二零二四年十一月,我最后一次拜访了我的医生。

屋子里窗明几净,她给我做了一杯热腾腾的拿铁咖啡,我把杯子捧在手心里,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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