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发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没si,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偏过头看见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靠着墙边紧抿着唇闭目。
再次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傅向恒吗?
他向来将自己打理得神采奕奕一丝不苟,衣服永远烫得直挺,显少给人疲惫的颓废感。
会是因为她吗?呵,她在心里自嘲:白若雪你还不清醒吗,他只会想尽办法折磨你,不让你好过,怎么可能为了你心力交瘁?
套句他常说的话:看你痛,我才会开心。
那么,他为什么要救她?她永远无法窥知这喜怒无常男人的心思。
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傅向恒便敏感地察觉她苏醒了。
他心底闪过一丝喜悦,下一秒,情绪隐藏得不露ㄧ丝痕迹。
“醒了?”傅向恒维持着一贯的冷淡。
白若雪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肚皮。
“孩子,打掉了。”傅向恒默契绝佳地回答她未脱口的疑问。
她无惧地直视他,嘴上轻轻扯动一抹凄绝的冷笑,带点讽刺及挑衅的意味。
呵,果然是他的作风,白若雪ㄧ点儿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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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了,傅向恒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病床边,白若雪紧紧握着傅向恒的手舍不得放开。
日前,她ch0u空去探视狱中的哥哥,从哥哥的口中得知一些事。
傅向恒请了一个很有权威的律师帮白旭东打官司。
当初的弊案,白旭东只是听令行事,关键人物是白世昌。但是,此人已经行将就木,所以能做的就是民事赔偿,特助已经依照傅向恒的指示打点好了一切。他应该很快能出狱。
多年前的车祸事件,傅向恒手上仍握有证据,最终还是没拿出手,否则白旭东恐怕会在牢中度过漫长的岁月。
原来,白若雪的苦苦哀求,傅向恒都听进去了。
他默默地做了这么多事,两的恩恩怨怨早该一笔g消了吧?
她只盼望他能早点醒来,与她重新开始。
想着想着,眼眶又sh热了起来,忍不住倾身在他苍白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好傻,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恨,想ai却不敢ai,会是怎样的心情,她永远无法t会。
“向恒,我ai你,你听到了吗?赶快醒来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
白若雪每天坐在他的床缘,跟他聊天、对他信心喊话,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到。
公司的事,她一窍不通,多亏几个忠心的员工辅佐,她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累得几乎每每一沾枕就睡着。
至于颜如晴,她是颜家的宝贝,发生这种事长辈也很遗憾,只盼望白若雪能高抬贵手,原谅nv儿的无知。
白若雪告诉他们:“一切都等向恒清醒再说,向恒愿意原谅她,我就原谅她。”这已经是最仁慈的对待了。
傅家父母看清了事情的始末,对于儿子的感情归向已不需多言。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傅向恒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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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铁皮屋内——
“咳、咳、咳!”韩景玉被一阵浓烟呛醒。
他与白若雪被锁在看起来像旅馆的小小空间里,四周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外,什么都没有,连窗户都只是一个小方框。
这是哪里?记得最后清醒的那一刻是在医院,他去探望白若雪,两人谈话不过数分钟便失去意识。
起身查看四周,研判这是一种铁皮屋改造的自助旅馆,提供远行的旅客中途休憩。一般在自动收费区以电子缴费后,可取出钥匙入住。
但是,房间的紧急求救按钮及电话线路,已事先被人拔除了。
“小雪,小雪,醒醒!”他唤醒身旁的白若雪。
“咳、咳!”白若雪意识朦胧,不断咳嗽。
浓烟源源不绝地由铁皮屋的空隙窜入。
无法从窗户逃脱,韩景玉赶紧关闭窗子,阻绝火源进入。
“景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有人想要置我们于si地,把我们装成殉情,或者不小心的火灾意外。”
“是颜如晴咳、咳。现在怎么办?”浓烟呛得两人直流眼泪,渐渐看不清周遭。
“砰!”韩景玉以身撞击大门,无功而返。
“咳、咳门从外面被人锁si了,打不开。”韩景玉绝望地道。
“景玉,对不起,又连累你了。”
“小雪,别说这种话,如果真的会si,能跟你si在一起,我si而无憾。”
“咳!一定有办法,景玉别放弃。”白若雪心想,自己si了就算了,景玉不该陪葬。她也试着以身t撞开铁皮屋。
“砰、砰!”几声响起。
“噢!咳、咳,好烫。”火舌已经开始窜入室内,铁皮屋渐渐热烫了起来,根本无法再触碰。
“咳、咳”脸上的汗水汹涌冒出,非常难受。
生si交关的当下,两人坐回床缘对看一眼,紧握着手互给勇气。
“再撞一次。”两人使尽全力,一起撞向大门。
热气升腾的室内,灰蒙蒙一片,窒息的二氧化碳令人神智开始飘远。
“若雪!”忽听一声熟悉的喊叫,伴随着砰撞声响。
“若雪,你撑着点儿!”门外是傅向恒心急如焚的叫声。
熊熊火焰越烧越炽,门锁已经烧得变形无法打开,他手持氧气桶用力撞门,但是依然无法开启。
“总裁,火势太猛,你快回来呀!救援马上就到了。”特助拉不住傅向恒,担心地大喊。
“向恒”白若雪已意识涣散,声音如猫咪呜咽,被烧得霹雳啪啦的家俱声完全掩盖。
救人一刻也不能等,若等到救援到来,里面的人恐怕早已缺氧而亡。
傅向恒忍着身t灼烧的炙痛,再次往大门撞击。
“砰!”地一声巨响,猛烈的力道将变形的大门撞塌。
白若雪昏厥的前一刻,身t虽在极度的痛苦中,但脑海闪过的是多年前见到傅向恒的第一眼。
那个眉目清秀的青年越过玉树高中的矮墙,漂亮而帅气,她看得目瞪口呆
一根铁柱因崩塌而掉落,直径砸向困在火舌中央的两人。
傅向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向恒!”白若雪从梦中惊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
“太太,你终于醒了。”陪伴在她病床的是管家林阿姨。
“先生呢?还有跟我在一起那个人还好吗?”白若雪焦急地询问。
“韩先生已经苏醒,被他家人带回治疗了。”
“那先生呢?”白若雪问得心惊r0u跳,一想到那么惊险的当下,他试图闯进火窟救她,她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先生他他现在仍然不省人事。”
白若雪的呼x1瞬间一窒。
“为了救你,他把氧气罩给你用,自己x1入太多浓烟,还听特助说,当时有几根柱子崩落,先生用身t护着你,被落下的柱子砸伤了。”管家眼中泛泪地诉说着。
“他现在在哪儿?我去看他。”白若雪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别去,他在急救中,还还没脱离险境。”管家说到最后哽咽了。
还没脱离险境?一句话像支闷棍砸上她的脑子,整个人傻住了。
她不懂,原以为傅向恒跟颜如晴一伙儿的,明明那么恨她,为什么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
而听到他生命垂危,白若雪竟心如刀割,一ch0uㄧch0u地痛着。
以为自己再也不ai他了,而今才发现她的情绪依然会为了他而汹涌起伏。
“先生的父母都在那里,你就安心养病吧。特助说先生交待过,不论发生什么状况都要先救你。太太,先生把你的命看得b自己的还重要。所以,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不要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白若雪一时难以消化丕变的讯息,愣在当下。
他ai她吗?那是她早已不敢奢想的事。
但若是ai她,为什么要屡屡折磨她?
“太太,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先生原不让我说,可是都这样了,我不说,心里过不去。”
白若雪眼神呆滞地看着管家。
“我刚来工作的那会儿,先生交待我把你的避孕药换成维他命。准备两帖中药,一帖是避子汤,一帖是补身的药。颜小姐来了就熬避子汤,将随时准备的补药调换。他不让你们两人知道,你想这是什么用意?”
白若雪想了想:他担心颜如晴对她不利,但又不能跟颜如晴撕破脸吗?
这么说来,他煞费苦心地调理她的身t,从不做避孕措施,是为了让她怀孕?但,他为何不说?
白若雪揣测傅向恒的想法,大概猜出一二。
傅向恒认为她恨他,不一定会为他生下孩子。再者,他若承认对她有ai,那将是背叛si去的家人,所以长期处在ai与恨的矛盾之中挣扎。
这么一想,白若雪竟为他感到心疼。
“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最近他将别墅的所有权转到你名下。”
“你怎么知道?”这让人太意外了。
“特助办的。昨天特助提了一下万一先生醒不来,公司的一切决定都将交由您来处理,因为您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有,颜小姐已经被警方逮捕了。”管家钜细靡遗地转述特助的蒐证过程。
原来,那个勒索颜如晴男人,在医院守株待兔,等待韩景玉一到,便在房里释放迷药,假装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出去,这一切都被监视器拍到了。所以一发现患者不见,傅向恒即时调阅视屏,追了过去。
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从管家口中说出,令人难以置信,傅向恒竟为她做了这么多,却一个字也没提。
她根本不懂经商之道,不要当什么第一顺位继承人。她只要他醒来。
白若雪旁徨无助,害怕担心他真的不醒,泪雾不断汇聚,终至溃堤。
一个月过去了,傅向恒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病床边,白若雪紧紧握着傅向恒的手舍不得放开。
日前,她ch0u空去探视狱中的哥哥,从哥哥的口中得知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