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非一边抚着他的脸颊,一边轻声的,“哥哥当然知道你不想伤害我们之间的信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每一次我撞见你教训完别人,或者我从别人那里发现你背着我偷偷教训了人,我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从来不去问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要提前告诉我不是吗?”
林非循循善诱,“因为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有分寸,相信你这么多年了,不会再做太危险的事情,也相信你在意我,不会做出我不允许的事情,所以你说你只是打架,我也就信你只是打架,甚至有些时候,我觉得你可能不止打了对方这多么简单,可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我也就不多问,给你一些额外的自由。”
“但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和郑宾柏去了天台,你把他推了下去,你明知道这事有多危险,明知道我不会允许,所以你连去见郑宾柏都不敢告诉我,隻说你去见施旗。我相信你,我没有陪你一起去学校,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信任的?”
“我不是故意的。”季乐鱼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恳切,“我去见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打算约我去天台,我只是想教训他,可是他主动带着我去了天台,所以我才……”
“他约你去天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这是他的事,我并不关心与他有关的事情,所以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就是他今天自己从天台跳下去,我也不在乎。”
“我隻关心你,所以我只和你讨论你的事情。”
季乐鱼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觉得你没有错,即使到现在,你也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是吗?”林非问他。
季乐鱼摇头,他当然有错,他让林非生气了,这就是他的错。
郑宾柏的死活不重要,但是林非生气了,这很重要。
“我不该让你生气的。”他低声的,“我也不该以为你不会为了这件事生气,明明都看到你的神色有异,却因为你还和平时一样,就当作你没生气。”
“对不起。”季乐鱼认错道,“我再也不会了。”
林非听到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
季乐鱼生性恶劣,自私又残忍,想要他替别人着想,因为别人的伤痕而自我检讨,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能约束他的,从来都不是道德与法律,而是他对他在乎的人的感情。
就像现在,他依然不觉得他对郑宾柏做的事情有什么错,但是他会因为自己生气,而伤心不安,低头认错。
这就可以了,这样,他依然会成为他的枷锁,锁住他那些危险的念头。
“你确实有错。”林非轻声道,“不过今天的事,我也有错。”
“我忘了贪得无厌是人的本能,得寸进尺更是人的天性,我隻想着你长大了,你有自己的骄傲,我该信任你,给你一些自由,却忘了你这样的性格,一旦我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你只会放松警惕,再次模糊危险的边界。”
“是我给了你这样的错觉,我太大意了。”
“不是的。”季乐鱼摇着头否认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错?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