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两个人都黏腻的腻在一起。
偶尔分开一段时间,结果没一会儿,就又黏在了一起。
季乐鱼压根没有分出哪怕一秒的时间去想季振鸿,更没有把明天回家看他当回事。
他甚至都没有多问一个字,也自然不知道,这或许是他和季振鸿的最后一次见面。
当然,即使他知道,他也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季屿霄、林洛清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到达季家老宅。
这里原本是季屿霄和季屿凌生长的地方,只是后面季屿凌结了婚,搬了出去,季屿霄也跟着搬了出去。
而后面季屿凌出了事,季屿霄双腿俱废,没有安装电梯的季宅,也就成了他鲜少踏足的地方。
后来一切水落石出,尘埃落定,季屿霄更是几乎再也没有来过。
季振鸿的兄弟姐妹都已经到了,大家聚在一楼,说着季振鸿的病,不住的叹着气,偶尔有人抬头望向季屿霄,眼里有着明显的不满与怨愤,只是这么多年,季屿霄在季氏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季家人怨恨他对季振鸿的无情,却也没有人敢真的说什么,触他的逆鳞。
“小鱼来了啊。”季振鸿的弟弟季振高见到他,笑眯眯的,“你爷爷想你好久了,你一会儿可得好好去看看他。”
“就是。”季振鸿的妹妹季振彩也道,“到底他就你这么一个亲孙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她刻意将亲孙子的“亲”字咬的十分真切,说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然而季乐鱼隻当没听到,微笑着应对。
没一会儿,医生就下楼来传话,说季振鸿让季乐鱼去他的卧室。
季屿霄闻言,跟着他一起上了楼梯。
他是季振鸿的亲儿子,也是现存的唯一的孩子,孩子关心父亲,天经地义,所以即使季振彩心里嗤笑,却也没敢多说什么。
季乐鱼听着季屿霄和医生的交谈,这才发现,季振鸿好像真的病得很严重。
他虽然之前就隐约听说季振鸿生病了,这几年一直身体不好,可是突然间他好像就快要不行了,季乐鱼还是不免有些惊讶。
医生到了二楼,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季乐鱼跟着他,刚迈进卧室,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室内开着灯,闪烁的水晶灯照的卧室明亮流光,也照得季振鸿的脸色枯黄衰老。
他拖着自己病重的身体,走过了一年又一年,终于,在这一年的秋雨后,仿佛燃尽的油灯,即将熄灭。
季振鸿临终的心愿就是再见季乐鱼一面。
人之将死,季屿霄也难得心软了几分,允许了他和季乐鱼的见面。
他站在季乐鱼的身边,看着自己的父亲躺靠在床上,隻一眼,他就能看出来,他确实时日无多了。
医生叮嘱了他们几句,走了出去,帮他们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