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断在这里。
时星予的脑子也像是被重物砸过,砸得她无力思考。
红绿灯来回地跳转,她却还站在归家的那个路口。
她感觉有点疼,又不知道哪里疼,隻抓着心口的位置,一点一点蹲了下去。
向晚沉给她来了消息,她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可就是这不间断的震动,一条一条带着小花表情包名字的消息,救回了她的呼吸。
她手抖得厉害,按了好几次,才按到林澜的电话。
回拨到第五个,电话被接起。
那边是林澜带着恐惧、崩溃和压抑的哭声。
时星予心里残存的幻想破灭了。
“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时星予声带紧得几乎失声,“怎么……”
“你怎么不去问你爸!”林澜嘶吼起来,“你问我做什么!?我知道什么!!”
“他们来要赌债,赌债!赌债!75万!”
“时星予,你的好爸爸是要逼死我们!他要逼死我们!”
“妈,你先冷静,我……”
“我怎么冷静?今天他们找的是我,不是你!时星予,你想办法,你去想办法!”
“他们不能摘我的腺体,也不准碰星安!他们不准碰星安!”
“时星予,那是你爸,那是你爸!!!!”
“时登越!!!!”林澜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妈妈,你别这样,我害怕……”
接着是小孩子的嚎啕哭声。
林澜的尖叫戛然而止,仅剩下急促地粗喘,在挂掉电话前,时星予听她含着鼻音,语气轻柔地对时星安说——
“星安不怕,有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的。”
回忆结束
(39)
其实那天晚上,如果向晚沉再磨一磨她,时星予恐怕就会对她说出实话。
可是向晚沉太累了,嘟嘟哝哝抱着她睡了过去。
而时星予睁眼到天亮。
前天,那个难得早到家的傍晚,她还记得她拉着向晚沉出去遛狗。
在别山公园门口,信誓旦旦地和向晚沉说,以后要在这里置办房产,幻想着和向晚沉的未来。
可原来,她是没有未来的。
之后两天,向晚沉回了一次向家邸宅,又忙于工作上面的交接。
时星予则拿出了银行里面这些年节衣缩食省下的两万,回去见了林澜。
林澜对于她有存款这件事情狠狠冷嘲热讽了一番。
时星予静静听着,没有狡辩任何一句。
这些年,时登越欠下的钱,她一直帮忙在还,一边在学校里面帮工,一边在超市打工。她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