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庆功宴快要结束,大家酒足饭饱,毫不知情的大小姐自然也没有出现。虞新竹便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代大小姐跟大家道了歉。
“咱们相处久了,也知道她的为人,阿谨她一定是太忙了,绝不是有意的,我代她自罚三杯,给大家赔个不是,回去之后我也一定把大家的话带到,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好好排戏,给苏府开一门新生意出来!”
阿谨阿谨,你那恶心的嘴脸有什么资格叫阿谨!
按照苏玉谨吩咐来给庆功宴送红包助兴的默书恰巧在屏风后面听到了一切,又震惊又气恼,红包也没发,便气呼呼地回了府,蹲在门口一晚上,急等着要跟大小姐告状。
“阿谨也是他叫的?!”听完整个过程,徐晚气得跳了起来。
“现在整个戏班不仅知道虞新竹是苏府的准姑爷,还被他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摄去了魂魄,都觉得大小姐不懂事,得亏他虞新竹从旁协助,顾全大局。”默书跺着脚,又补充了几句。
苏玉谨不作声,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快些揭开他的真面目,让爹爹娘亲看看,这个他们以为能为苏府开拓生意的好女婿,有着怎样的狼子野心,更要让爹爹娘亲看看,真正给苏府起了新生意、添了新进项的到底是虞新竹还是她的阿晚。
订婚那日,虞新竹只有两个亲人到场,一个是本家长辈,另一个就是改名虞尔昆的苗奎。虞尔昆跟画像上的苗奎不太一样,梳起了斯文的发髻,穿上了体面的长衫,苏玉谨一眼没认出来,好在她从石场找了个老实的工人,安排进苏府做洒扫,又安排在那天让他暗中指认。工人不太有把握,说有些像也有些不像。有些像就够了,在工人谨小慎微的犹疑里,苏玉谨认定那就是苗奎。
快了,只要查清楚虞尔昆的行踪住所,好好地盘问一番,就能把虞新竹的所作所为全都揭露出来。但是她做了十七年不问世事的大小姐,手下没有能做这件事的人,贸贸然去告诉爹爹娘亲,他们若是一时不相信,容易打草惊蛇,让那虞尔昆跑了。况且他兄弟二人心里有鬼,弄不好订婚礼刚一结束,虞尔昆就继续躲起来了。
在徐晚和默书骂得一声比一声高时,苏玉谨心里惴惴不安。
打发了骂骂咧咧的两人各自回房去睡了,苏玉谨关上门吹了灯,突然想起一个人。
。。。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苏玉谨掀开西厢房的帘子,探进脑袋憨憨地笑着。
“画扇,今日你当值了?”
“大小姐起啦?我这就去小厨房热饭。”画扇放下手里的活计,打着哈欠便往外走。
“不急,穿的这样单薄,不要进进出出的,我让李师傅给我摆饭就好。”
苏玉谨把画扇塞回屋里,自己却也没去厨房,叹着气坐到桌子前,捞起画扇的工具剪起皮影来。
“唉……你们尚且可以换值,又能在这暖和的屋子里做些轻省的活计,也不知道诵诗在四十里堡,可有棉衣穿,可有手炉抱?”
画扇也跟着叹气:“诵诗一去半个月,也没捎个书信来,还真有些想她了。”
“咱们去看看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