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偌大的苏府破败至此。徐晚和刘衡到了湖西岸,西墙那道只有几个人知道的暗门大开着,地上一滩滩的血迹猩红刺眼,小船停在机关处,船身上有明显的刀砍痕迹。
“徐晚,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刘衡嗓子喑哑,脸上泪渍纵横。
“不是我们,是我……我在做一个,好痛的梦……”
“苏夫人高烧不退,整日都在昏睡,偶有醒转也是神志不清,只会呼痛……”医馆的小学徒第一次见如此严重的伤,说着话都有些发抖,“苏老爷伤势不重,但如此大的刺激之下,痰迷了心窍,每日哭哭笑笑,总念着‘小阿谨’、‘小阿礼’,语气仿佛在哄孩童,浑然不记得昨日事……”
刘衡和徐晚,还有闻讯赶来的诵诗在医馆探望,听小学徒汇报病情,心底又沉重了几分。诵诗自得知讯息,便没停下掉眼泪,到了城里见到苏府惨烈的境况,更是哽咽不能言。
徐晚虽然强自镇定,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先前的谣言已经传遍,苏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闲话便更加离谱,善后事宜她已不便参与。整个苏府活着的管事里,既能服人又能勉强支撑起来主持大局的,就只剩刘衡一个。
“老爷夫人的伤,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把安泰城医术最好的大夫都请过来。至于今后,你我还是应挑起担子,代老爷夫人打理好府里生意,查清凶手,待老爷夫人身体痊愈,再找到了大小姐,咱们也好有个交代。”
刘衡嗓音哑得厉害,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此刻满脸疲态,像是老了十岁。
“劳烦诵诗,近日先留在城里,咱们凡事好有个商量。”刘衡转头又看向徐晚,“官府已经过去查看了,起火原因明日就会有定论,你文笔好,写个状纸,咱们明日过去领文书时,把虞新竹告到官府里去。”
徐晚点点头:“外面的人,甚至府里的很多人都当我是恩将仇报的凶手,生意上的事我不好插手太多,你对各项业务都熟悉,以后就依仗你……”
【你的任务就是基建……你若抓错重点,就会像我一样……】
真徐晚的告诫猛地在脑海里炸响,徐晚慌忙改口:“今后除房产之外的其他生意,你多照看些,我想把……把房地产生意做好的前提下,全力寻找大小姐……”
诵诗抽噎一声,也开口道:“倘若老爷夫人能早些好起来,无论是凶手身份还是大小姐的去向,咱们或许都会有更多线索。你们放心去忙生意,我会一直陪在老爷夫人身边,咱们隔三天碰一次头,一起把这个难关渡过去。”
三人分好了工,便都强打起精神,去忙各自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刘衡便骑马赶到了售房处。“咱们早些去,骑马比马车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