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素食小饼干(1/1)

景医生?难道认错人了?从沙自然地转回视线,“嗯?我想问你,其他还有需要的吗?”“哦,没有了。这是景逢棋景医生,我之前向他请教过一些健康问题。”路山晴挥手跟人打招呼,又介绍起从沙,“这是从沙,我朋友。”“你好。”景逢棋友好微笑了一下。“……你好。”从沙确定自己没认错。“景医生你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急着吃饭,路山晴拖着从沙往饭馆走。不知道那人更名改姓还跑到医院里当医生是要做什么,介于路山晴记忆损伤的问题,从沙斟酌着开口,“刚刚那个医生是兽人,还挺少见的。”“毕竟是精神心理科,估计大部分时间不用上手术台吧,才能让兽人当医生。”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兽人在磁场环境影响下容易狂躁,而医者最需要的就是沉稳冷静地判断和cao作。她说着又想起来,“我上回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有亲和力,专业素养很高,真给咱们兽人争气。”小脸一扬,与有荣焉。看来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也好,省得那人再把心眼用在她身上。路山晴常去光顾的饭馆就开在距离基地信号塔两个路口远的地方,属于人类居住区。正值饭点,店里坐的人不少,进去的时候老板正好在给其他桌上菜,看到路山晴热情道:“小晴美女来啦!随便找地方坐,还是老样子?这位帅哥要点什么?”店主于志康,大家都称呼他于老板,一个成天笑眯眯的中年男人,每天就是乐乐呵呵研究菜谱。十几年前基地里还有些运营混乱的时候就开了这家饭馆,起步阶段创新出一种素食饼干,不仅口味好,营养也搭配得全面,但是少有人捧场。直到有天一个金发男人上门买了一份,之后接连来了叁天,一次买的比一次多,于志康觉得自己这是遇到知音了。短暂交谈后,得知是他女儿爱吃,原来是个未曾谋面的忘年知音。经相熟的食客提醒,于志康才知道金发男人是一个兽人,还是军部的最高领导者。那食客本意是想劝告他别和兽人走得太近,可能很危险。但于志康却不以为然,他能看出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几年后,他店里的招牌菜式改了又改,唯独素食饼干始终屹立不倒。金发男人不再来了,但是研究所突然来了订单,哦对,不叫研究所叫茧蛹大楼了。于志康知道,准是忘年知音去了那里,因为订单仍旧是一个人的份量。中间有好长时间不曾收到订单,他甚至都忍不住去了茧蛹想关心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可那里被围得像铁桶一般。好在后来订单又恢复了,他也稍微放下心来。3年前有天早上,于志康刚开门营业不久,一个年轻男人领着一个金发小姑娘走进来,点了两份素食饼干。他一眼就断定这个女孩就是那个忘年知音,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夸对方有品味,说素食饼干是他店里的招牌。小姑娘尝了一口之后激动得两眼放光,说她从小吃到大的就是这个味道,还郑重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保证以后会常来光顾。年轻男人则是礼貌地向他请教能不能传授饼干的食谱,不方便过来的时候可以由他在家给妹妹做。什么妹妹呦,瞧那看人的眼神,啧啧。于志康欣然答应,在后厨忙着的时候还时不时抬头看看二人,津津有味地在心里八卦。

今天倒是带了个没见过的小子,于志康心想。“于老板好啊!还是按照老样子,但今天上双份。”路山晴也同他问好,一边给从沙介绍,“听说这里的招牌都不错哦,你随便点。”“我要和她一样的一份,再加一份招牌烧鸡。谢谢。”新纪元的家禽也跟着变异进化,鸡都有之前的两倍大,不过据说味道没怎么变。“于老板,我今天还要带些原材料走,麻烦你帮我装够一个月的量吧。”天天往这边跑容易引发骚乱,这不,已经有人挪着凳子远离他们了。兽人的食量,实属鹤立鸡群,很容易辨认。于志康也把普通人对兽人群体隐隐的排斥看在眼里,他没办法去劝什么,因为人心就是这样,远离可能的危险是人自保的本能。“好嘞,稍等就来。”他也只能是一视同仁和谐相处,用自己的态度和原则,身体力行地带动周围的人改观。结账时,从沙多付了十份素食饼干的钱,于志康提醒他,从沙稍微放大声音说道:“这十份就当做是我们提前为那些没有支付能力的人出的,希望他们在困难时刻得到这份帮助。麻烦于老板了。”随后跟老板点头示意,提着食材牵着愣愣的路山晴走了。周围食客神色各异,尤其是刚才挪凳子的那些人,头埋得格外低了些。于志康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年轻人真是聪明。都走出去好一段路了,路山晴才问起从沙,“你刚才干嘛那样?其实不用的,他们那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大家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平就很好了。”她抬头望着星空,星星之间看似很近,实则都相隔很远,只在自身周围明灭闪烁。从沙捏捏她的手心,“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自证,而是我想这么做。在茧蛹里,你会把饼干分给每个你觉得需要它的人。现在你带我来了这里,那么我也可以帮你做这些你曾经乐此不疲去做的事。”说完之后又轻咳了两声,小声道,“虽然最后还是顺便达到了教育他们的目的吧。”已经完全记不清自己那时候给人发小饼干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从沙的话让路山晴觉得心脏好想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堵得人有些想哭。她突然停下来,拉着从沙也一并停下来,然后趁着对方转身看她,直挺挺地倒过去用额头抵着人肩膀。“谢谢你,从沙。”说话间还哽咽地抽了两下鼻子。听到她声音里带上哭腔,从沙有些不知所措,放柔声音问:“怎么了?谢什么?”“不知道。”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感觉从沙好像在教她重新拿回一些心灵的力量,那些原本被封存的、丢弃的、忘记的力量。“好吧,那我们一起谢谢小饼干吧。”从沙决定把这份谢意归还给小饼干。“那还要谢谢于老板。”路山晴补充。“嗯,都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