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朝,当宋祁提出令驻扎于西北边境重门关的节度使调集十万大军前往西北芒禾镇胡蒙山增援之时,朝堂之上刹那落针可闻。
不说这庞大的数量,单是宋祁突然转变的态度,就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皇上,万万不可啊,重门关乃是我大匡与北羌,蒙达两国边境的重要关口,驻扎大军一旦离开,便就相当于是邀请异国入侵我大匡领土啊!”
头发花白的老臣躬身出列,大呼不可。
宰辅莫正德冷哼一声,高声道:“逸亲王好大的口气,派兵十万剿匪,说出去岂不是要让边境小国笑话我大匡以众欺寡!只有无能之人,才会仅以数众压人。逸亲王不过一年未上战场,不想胆量便已小到如此地步了,真真惋惜。”
听着这满含浓浓讽刺意味的话,宋祁闲适一笑,就着双手拢在袖中的姿势,对着莫正德拱了拱手,不痛不痒道:“莫大人所言极是,本王确实过惯了舒心日子,本王也相信,只要大匡一日姓宋,本王的舒心日子就不会到头。不过说来,论起兵法谋略,论起胆量,本王自信还是胜宰辅大人一筹的。”
莫正德不屑哼了声,转过头不再开口,见状,他身后一位李姓大臣躬身出列,言辞恳切道:“皇上,逸亲王前日上朝时,还口口声声称反对派兵,今日不仅态度大变,且要求派出十万大军,其背后的用意不可谓不引人深思呐!”
“大胆!你的意思岂不是在说皇叔包藏祸心?!”宋瑜怒斥那大臣。
“臣不敢,臣不过表明心中疑惑罢了。”那位大臣不卑不亢,板着脸躬身陈述。
宋祁身后的周胜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本官也记得,前几日宰辅大人与李大人口口声声要求派兵增援,挽救国之栋梁,如今王爷想通了,怎的诸位反而不赞同了?若说态度大变,尔等不也一样?那岂不是尔等也包藏了祸心?”眸中却是一片寒意。
那位姓李的大臣一愣,继而向龙椅上的永成帝拱手示意,怒道:“王爷岂可颠倒黑白!臣对大匡,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周胜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李大人,你姓李的对大匡忠心耿耿,难不成王爷这姓宋的反而其心可诛?”又转身朝着朝堂之上众大臣拱手道:“本官倒是要为王爷讨个说法。诸位大臣可要评评理,为保大匡边境安宁,王爷小小年纪便沐血战场,为国出力,为陛下出力,到底可是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宋祁抿唇轻笑,看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论起耍嘴皮子,他从不输人,不过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还用不着他亲自动口,周胜足以应付。
“你——”李姓大臣被噎得面红耳赤,怒发冲冠,却着实又找不到话来辩驳,赶忙望向莫正德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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