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说到林湛阳另一个为人“诟病”的地方了。府学内的学子统一都住在一个大院内,往往一排三间,彼此纵列,只是因着屋舍排列顺应地势而排,又有两间稍大些的学舍是独门独栋的。
今科的学生格外多些,纵然挪了几名学生搬去去年学长的院子同住,还是会落下一人。恰好入学时林湛阳与薛鹤,家中都是不缺钱的人家又是本地学子,无需奔波,属于到的最早的那一批人,都主动选了稍大的那两间房。后来多出来的那名学生处境正是尴尬,薛鹤便主动说可以同住一处。
“左右我偶尔下了学,爹亲或也会寻我回去吩咐,多一个人倒兴许不会那么冷清?再则我那地方也宽敞,只是怕同窗莫要嫌弃才是。”
哪里有嫌弃的道理呢?这番话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无论是没料到这情况的训谕还是那学子都长长松了口气,对他很是感激。
与之相比,全程不闻不问的林湛阳就显得太薄凉了些。似乎也因着这一番波折,那些同窗们也不乐意去与这人交流攀谈了,他们可高攀不起。林湛阳那地方本就掩映在竹影婆娑里,如此越发清冷了。
当然,这在别人眼里是门可罗雀的冷清,林湛阳却丝毫没觉察出这有什么不对,照旧乐淘淘过自己的清静日子。
这会儿见他披星而归,不少在窗内温书的学生也只做没看到,同学这般久,却又不少人一句话都不曾与他说过呢。
林湛阳全没理会那些形形色色的观察,在这世上过了那么久,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屏蔽大多数陌生人观察”的技能。
“御大哥可回来了么?”林湛阳问了句,没等安义回答,便自己自问自答了,“哦,看见了。”
躲在阴影里尝试隐匿自己的安义:……你隔着房门呢是怎么看见的?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每次都能精准判断出我在哪儿的?!
林湛阳却没功夫理会安义的怀疑人生,他正狐疑地走进门,小地图以为接近的距离而放大,屋内赫然出现了两个代表人型生物的点。
一个是御君辞,那么另一个是……
“忠顺王爷?”林湛阳诧异地看着屋内的不速之客。
司徒琅听见动静,没回头,就着那背对门口的姿势恨恨瞪了眼表情平静的御君辞之后,才故作轻松平淡地转过身。
“你这一脸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惊讶表情是做什么?怎么,本王的出现让你很惊讶么?”
“也亏得本王来了,否则,怕是你一不小心被人拐了去都不知道。”
林湛阳顾不得他这话里的含酸带醋,心中一紧,下意识看了眼御君辞。
恰好对上御君辞那双湛然的星眸,也正静静地看着他。
林湛阳喉头便是一紧。
要是对此有经验者在场,便能感受到此刻现场弥漫着一种没有硝烟的肃杀张力,宛如暴风雨前压抑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