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哪里见过这样姿容出众,优雅矜贵的男子,不由看晃了神,她觉出此人身份定不简单,忙不迭地摆手说:“哎呦,大人啊,我哪敢造谣天家啊,废太子妃的诏书已经告之天下,写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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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治正在驿站悠闲地喝茶,背后飞来一脚,将他踹的人仰马翻。
能用这样快的速度令他猝不及防的,也就只有他的主子了。
谢治踉踉跄跄站起身,扶着背,对上陆酩愠怒的眸子,打了个哆嗦,“殿、殿下。”
“废太子妃的事为何不禀报?”陆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难得像今天这样将火气挂在脸上。
谢治低下头回道:“先前皇后娘娘确实传了信给臣,殿下向来以公事为重,皇后娘娘嘱咐臣等回了奉镛再禀明。”
加上殿下近日情绪不佳,谢治想着所幸不去触霉头,免得再殃及池鱼,没成想殿下还是知道了。
谢治从袖中取出一份信,毕恭毕敬地呈上。
陆酩一目十行读完了信,手里的薄纸被揉搓成一团,额上的青筋凸起,“太子妃人呢?”
“诏书下的当天就回燕北了。”谢治回道。
他忽然想起什么,面色犹犹豫豫,嗫嚅许久,最终还是开口,“太子妃走之前也传了封口信,殿下您听是不听……”
“念。”陆酩沉着脸,冷冷吐出一个字。
这次牧乔闹的着实过了,他倒要听听她能说些什么来求他。
谢治清了清嗓子,一字不落地复述:“太子妃说殿下嫌她的字丑看不懂,那就只传口信便好。她祝殿下和沈姑娘百年好合。她与殿下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简简单单三句话。
一句比一句刺耳。
陆酩轻呵一声,藏在袖中的手捏紧成拳,漆黑狭长的眸子眯起,幽幽的瞳孔背后深不可测。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好大的胆子!
牧乔回到燕北,没有见到裴辞。
他的小院紧闭。
牧乔敲门,始终没有人应。
她闻见小院里传出的淡淡药味,知道先生就在院中,只是不愿见她。
牧乔不再打扰他。
先生若想见她了,自然会见。
之后的一连半月,牧乔都是在西郊草原上过的。
秋季的野鹿最为肥美,鹿角、鹿皮和鹿血都能卖不少钱。
牧野的军职俸禄,全都分给手下的将士和遗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