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贞也未推辞,便也拿了一根黍苗,微微屏气,掷入了水碗中。
但她的黍苗与萧怜的一样又短又粗,根本不成针形。
萧贞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我不行的。”
她年岁已大了,说不准今年便是她的最后一个女儿节,可她至今都没有中过。
她一直都知道,上天不会怜悯她的。她虽与萧莺萧怜一样都是嫡出,但却并非大太太亲生,而是萧虎的原配林氏所生,林氏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萧虎娶了出身名门的大太太为继室,大太太虽然并未苛待过她,但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也是因此,她在侯府的日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光鲜。
沈兰注意到萧贞那出乎意外的落寞,这只是个小把戏,萧贞这样侯门嫡长女儿竟会这般在意。
但其他人似乎都已习惯了萧贞这样,并未放在心上,萧莺也在萧怜的拉扯下拿了根黍苗漫不经心的掷下。
“中了!莺姐姐,你中了!”萧怜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的,高兴的模样仿佛中的是她一般。
萧莺眉眼掩不住的欣喜,但嘴上却说,“怎么会中了?我可不想天天做那劳什子的针线活,我的志向是想成为荀焕那样的女将军。”
“莺姐姐总是说胡话,这世上怎么会有女将军呢。”
“当然有了,荀焕是太祖皇帝的嫡长女,自小便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她立下的战功不比那些男人们少,只是现在的女儿家只能束在高阁之中,根本学不得武,哪还有机会做女将军?”萧莺愤愤不平地道。
萧贞此时也已恢复如常,调笑道:“今日是女儿节,你倒说起女将军来了,你不会是知道乞得巧的女儿要为大家献舞一曲故意躲懒吧?”
“怎会?正巧我刚学了个剑舞,便让你们看看。”
萧莺说着,到一边折了个柳枝,与大家舞了起来。
她今日着了一身绿色的夹纱襦裙,腰系流苏玉带,脚踩粉底藕鞋,拿着柳枝舞将起来,头上簪花步摇铃铃作响,身形更是飘逸流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赏心悦目之下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潇洒快意。
沈兰看着她,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感慨。
同在侯府之中,梅姨娘是日日泣血的金丝雀,萧莺却是畅快肆意的青凤凰。
萧莺舞毕,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兴奋的求夸奖,“怎么样?这场剑舞不错吧?这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却是不错,只是你应当多学些女子之舞,这等剑舞还是莫要练了,被大太太知道定要再训你的。这世上终没有女子练剑的道理。”萧贞劝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