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江停,喝口水。”
喝了酒便不能再开车。吴雩酒量还行,除了脑袋稍有昏沉,神色基本无异。江停许久不应酬,出了绣园步子软塌塌的,眼看着不对,问他话也不答,竟像真的喝醉了。
吴雩心道不好,严峫他们还等着给江停过生日呢,带回来一个醉鬼算怎么回事。他只得就近找了个快捷酒店把人一搁,等醒的差不多了再让他们来接。
江停喝醉了跟平常差不多,不叫不闹,安安静静,像睡着了一样。中午那顿火锅吃得嘴里腻得狠,吴雩接了杯水,回头见江停睡梦中也眉头皱着,红润的嘴唇微张着,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便托起他的头,小心地把杯口对准他的唇,一点一点渡给他。
江停喝了几口,手掌往外推开,鸦羽般的浓密睫毛半睁,露出一双懵懂的眸子。房间采光不好,半旧的壁灯有气无力地荡在天花板,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斑。江停眯着眼,费劲地打量了半晌,视线落在正对着的吴雩脸上,黑亮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
吴雩正打算问他醒了没,江停凝视着他,仿佛在重温一个美好的梦境,片刻,他嘴唇微动:“解行”
像一把巨锤嘭、嘭地敲击着大脑,吴雩全身的血液霎时弥漫上了视网膜,剧烈的眩晕措手不及荡开。他深吸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回江停是真的认错了人。
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气久久无法吐出来,化作巨大的肿块,几乎噎住喉咙:“你喝醉了。”
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我去叫严峫哥”
江停眨了眨眼,闭上又睁开,似乎一时很难消化“解行”为什么会认识严峫,但他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要离开,没有任何犹豫,他抓住了吴雩毛衣的下摆,仰起头,显出了一种难言的焦灼和痛苦:“别走。”
江停始终是沉着冷静的,哪怕是在那场堪称狼狈的会面,彼此最最手足无措的时刻,他也强压着哽咽,拥住伤痕累累的吴雩,把他黑发凌乱的头按进自己颈窝里。
从那刻起,他们的关系就奠定了基调,江停自觉扮演了吴雩生命中缺失的兄长兼挚友的角色,直到酒精迷醉了神志,令他罕见地释放出不曾展露过的脆弱。
吴雩不动了,他维持着环抱对方的姿势,但背脊的线条都是僵硬的,宛如一樽静止的雕像。片刻后,江停渐渐安静下来,他醉意尚未消退,目光涣散地漂浮在半空中:
“作业自己写,不准抄下午有课,不去会点名”
他在醉梦中不忘念叨着公大读念书的往事,水光潋滟的眸子包含年轻的笑意,仿佛回到了二十出头,无忧无虑的年纪。酒精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吴雩心神一荡,恍惚着坠入到某个久违的梦境之中。
年少的时候,他也曾畅想过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能够摆脱黑暗血腥的过往,堂堂正正地站在大学校园里,拥有普通人触手可及的幸福。无数个仲夏的夜晚,他与解行并肩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用希冀的口吻描绘着未来的蓝图,仿佛那闪闪发光的、通往光明与自由的天梯,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
那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
鲨鱼落网,万长文被枪决,盘桓已久的阴谋罪孽暂告一段落,二级英模功勋也即将批准下来。所有人都由衷地敬佩他是少年英雄,有屠龙肝胆,将来必定前程璀璨。
——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
可唯独不是他想要的。
“解行。”
二人依偎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时间被拉得格外绵长。半梦半醒间,江停断断续续地低语:“我现在很好结婚了,人挺好的,我很爱他。”
他轻声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鼻音,听起来温柔而缱绻。
“嗯,知道。”暖黄的灯光下,他幽深的眼眸映照着吴雩一潭死水般的倒影,像是透过眼前熟练的面容,与虚空中的某个灵魂对话:“会照顾好他的,放心”
眼泪堵在喉咙里,化作苦涩的津液,被吴雩发狠咽下。
他一贯擅长忍耐。如同放任自己漠视腺体伤口的溃烂,用那几乎病态的自虐来填补内心的窟窿。
没什么好哭的,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们都开始了新的生活。
今天是江停的生日,他应该去拥抱所爱的人,而不是躺在这里,被回忆搁浅在孤岛上。
吴雩铁定心思沉默到最后,他决定先把江停送回去,然后沉沉睡一觉,等那些负面的情绪如同黑色洪流一般从身体里消失殆尽,他便醒了。
他腾出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就差一点即将拿到的时候,怀中的人突然痉挛地发起抖来。
江停双颊不知何时升起酡红的烟霞,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吴雩生怕他发烧,刚要去探他的额角,一阵熟悉的钝痛牵扯着后颈的皮肉攀爬直上。
他浑身一僵,心中霎时浮起一个极为不妙的念头。
自打他做过腺体修复手术,虽然依旧不能明确感知信息素,但偶尔会受其波动影响,比如跟易感期的步重华易做的时候,腺体附近会隐隐胀痛,敏感非常。再比如现在,江停紧贴着他,呼吸凌乱,从喉口难耐地溢出一声小猫似的呢喃,玉白的脖颈浮上了一层柔腻腻的粉,分明就是提前陷入情热期了!
“热”江停额角沁出一层薄汗,难耐地扯开领口,平常一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天鹅般雪白修长的脖颈,如今毫无防备地呈现出来,有一种新鲜而隐秘的刺激。
吴雩只瞄了一眼便飞速移开视线。
仅仅是视觉刺激,便有一股难言的燥热从鼠蹊处升起。
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吴雩想起来了,就在他冒充解行在公大校园晃荡的那次,江停误把他当成室友,无所顾忌地躺在他身边。在这之前他从未与oga如此近距离接触。也是平生的心跳在耳边盘旋。那股令人神志酥软的幽香,仿佛再度袅袅地缠绕到他的鼻间。
一股大力徒然掰开他的手,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起:
“喂,差不多可以了啊。小吴同志,就算关系再好,有些事也要适可而止。”
严峫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他单手拉开江停,另一只手掌不忘挡着他的后颈,呈现出十足保护与占有的姿态:“我就说半天不见你们来,等得我都快重感冒了,原来躲在沙发后面卿卿我我。”
江停调整了一下领口,脸庞有些不自然地发红:“你不是回建宁了吗,昨天还在电话里抱怨案子多,谁知道来这一出。”
“再忙不也得陪老婆过生日!况且我这趟来得还算很及时嘛,你们两个,哼哼”
亲眼看到自己的oga被别人触碰后颈,哪怕清楚这两人的革命友谊纯洁得不能再纯洁,吴雩又等同于半个beta,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也很难轻易平息。严峫意味深长地哼了两声,好在他一向不会给江停在外面落面子,很快又挂出了那副熟悉的痞笑:
“行了,赶紧上楼来看你的礼物。惊喜是没了,但你老公我准备了半天,好歹也要颁个努力奖吧!”
吴雩。”
步重华欲言又止,探究的目光从吴雩脸上滑过。
他易感期,不愿和这对黏黏糊糊的情侣凑得太近,待他们走远后才过来:“你刚才”
感受到伴侣比平时更为浓郁的alpha信息素,吴雩后颈一酸,腺体附近的皮肤再一次灼灼地胀痛起来。
这感觉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吴雩捂住眼睛,思绪一团混乱。
听江停的口气,分明刚看到严峫,这个牙印断然不可能是严峫留下的。
印象中他们应该是在快捷酒店,什么时候回到步重华家呢?
还是说根本就是他一开始就喝嗨了,潜意识里东拼西凑做了这个毫无逻辑的混乱春梦?
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难不成自己一开始就对江停有那方面的想法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龌龊念头啊!以后还能再一起愉快地吃零食了吗?
吴雩越想越抓狂,简直欲哭无泪。
就说那壶酒肯定有问题!
翌日,绣园迎来了南城分局史上堪称最严的突击检查
窗外雾蒙蒙的,墨色的天空阴沉得像老妪的脸孔,眼看即将酝酿一场大雨。江停从醉梦中醒来,习惯性先看了一眼时间,约莫下午三点一刻。
近些天忙着弄课题以及陪吴雩复建,鲜少有小憩的空闲,今天难得睡那么长时间,脑袋却愈发昏沉沉的涨,四肢也跟着酸软无力,说不清道不明的乏,像透支了全部的精力。江停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喉咙口一阵火烧火燎的燥,下意识沙哑地喊了声吴雩,倏然间意识到不对,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已经主动递到唇间。
严峫仍穿着那身正装,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根根挺立,乍看像个俊美的小开。他坐在床旁边的扶手椅上,也是江停视线的盲区,见他醒了,递上一早准备好的水,脸上看不出喜怒的情绪,但正是这点让人捉摸不透。
“张嘴。”
见江停没动静,严峫低沉的声音多了分催促,动作倒一如既往的稳,还在他背上扶了一把。江停半靠在他怀里,几乎一口气喝光了那杯水,那股从心底散发的燥意依旧丝毫不减。
闷,热,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焦躁在体内涌动着
津海是个高纬度的北方城市,气候湿度都与建宁相差甚远,尤其冬天,晚上不开加湿器第二天脸上必定脱皮。原先江停也不觉得什么,自从严峫今天凭空出现,搞什么生日惊喜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俩已经将近半个月没见面了。
虽说每晚视频都能看到那张脸,但当本尊真正出现在眼前,还是不大一样。尤其是这会严峫一手搭着他的腰,熟悉的鼻息微微拂在脖颈,怪酥麻的。
江停呼了口气,承认自己还是有点想家——想建宁的小家了。
“就住一晚,明天就回去了,你也不嫌麻烦。”
严峫没在步重华的客卧留宿,非拽着江停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个套间——他表弟易感期是一码事,他不爽也是一码事。
“怎么,就许你跟小吴偷偷摸摸开房,我不能享受享受?”严峫漫不经心地放下水杯,十余年的刑警生涯已经彻底改造了他,他不笑的时候气质偏向于痞邪,再配上他出众醒目的五官,实话说,是非常英俊且有性吸引力的。
江停却不吃他这套:“别偷换概念啊,吴雩心情不好,陪他喝两杯也是应该的。”
“嗯嗯,江老师真是善解人意,喝两杯应该的,咬两口也没什么是吧”严峫阴阳怪气地顶了一句,箍着他的肩,指腹用力擦过后颈那块软肉,如愿见江停吃痛地抖了一下,心中那点小得意立马又被酸涩替代:
“趴着,让我看看咬疼了没。”
他大半个身体坐在床沿边,屈起膝盖,非让江停枕在他结实的大腿上,随着领口掀开,后颈腺体处的那个清晰的牙印一览无余地呈现在眼前。
“靠,敢咬那么深,都破皮了,这臭小子,下次我非得”严峫越想越气,牙根都有些发酸,见江停一脸平静的模样,登时有点不爽,掰着他的脸转了个圈,迫使他面朝自己:“什么时候失效,嗯?”
江停今天早上醒来就有点难受,头晕无力,四肢发沉,以为是小感冒,带了个口罩就被吴雩拉出去逛街了。中午喝了点酒,又跟吴雩近距离独处,一下子被诱发了情热期。吴雩神志不清咬的那下正好当临时标记了。
严峫的不爽正来源于此:alpha一旦做了临时标记,会残留一部分信息素在咬痕附近。尽管吴雩腺体受损,自身信息素淡到几乎忽略不计,但没有alpha能够忍受自己的oga被别人标记,哪怕临时的也不行。
江停和他对视着,黑亮的眼珠里闪烁着清凌凌的光泽:“你自己闻不出来吗?”
严峫正欲说谁乐意闻吴雩的味道,鼻尖翕动,一缕甜腻丰盈的幽香,无声地缠绕上他的神经末梢。
“早就失效了。”
“”
严峫注视着天花板,强迫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生理本能的刺激,今天这事没那么快翻篇,他还想给江停一个教训:虽然目前来看,自己率先缴械投降的概率更大。他抽出手掌,指了指卫浴的方向,口气生硬:“去洗澡。”
在江停微妙的眼神里,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我刚才洗过了。”
江停花了比以往更长的时间从浴室出来。
情热期到来的时候会伴随不同程度的情热反应,头脑昏沉,四肢酸软,身体里时刻像含着一汪泉水,稍稍一动就会冲破那层透明的屏障流淌下来。尤其是在暖气充足的浴室里,热水冲刷过敏感的皮肤表层,带来一股轻飘飘,软绵绵的酥麻感,令人既享受,又尴尬。
他吹干头发,准备披上浴袍的时候,余光瞥见镜子里自己双颊红润,锐利的眼眸覆盖着一层朦胧水汽,倍感新鲜地凑近瞧了瞧,不经意间,发现后颈的牙印颜色加深了。
先前只是有些肿,被热水这么一泡,创口边缘惨兮兮的泛着深红,在他雪白肤色映衬下颇为触目惊心。
江停皱了皱眉头,通身洋溢的那股无名燥热似乎一瞬间冷却了,他盯着镜子里无论怎么用头发遮掩,都忽略不了的印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洗个澡的功夫,酒店房间的窗帘全部拉下了,灯也没开,一眼望去黑峻峻的,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江停对黑暗本能有些抵触,刚提高音量喊了声严峫,眸光一定,步伐慢慢顿住了。
双人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歪歪斜斜地摆成了一个爱心形状。圆桌上像模像样地摆了个烛台,一盘小蛋糕,还有两个高脚酒杯,里面盛的液体不像酒——他的视线落在严峫手上没倒光的牛奶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赶紧过来喝掉,补充体力。”严峫仍板着张脸,一副很生气需要哄的模样,但不忘把蛋糕碟子往江停那边推:
“你喜欢的芋泥味——上回去洲际酒店自助你拿了两次,当我没看到?”
江停喝掉最后一口牛奶的时候,严峫已经忍到不能再忍了,假意去拿纸巾给他擦去唇边的奶渍,蓦然间双手发力,提着他的腰肢就往床上一带,趁江停还没转过神来,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银手镯,只听咔嚓两声,就把人给铐在床柱上了。
“你!”江停深吸了口气,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紧接着,眼前被罩上了一层柔软的薄棉,世界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漆黑,只听严峫欠揍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天玩点花样。”
江停伸手想去扯眼罩,手铐牵动,发出逼真的脆响——那是专门定制的情趣用品,手腕内侧包裹着柔软的里衬,确保不会受伤。但即便如此,依然勾起了某种沉重的回忆,他的心跳霎时变得狂乱不已,额间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严峫,把这个拿掉。”
隐藏在一贯的冷静之下,江停的声音有些细微的发抖:“我真的有点怕黑。”
“行啊。”严峫很干脆地答应了,他的手指抚徐徐抚摸着江停被情热反应折磨得殷红的嘴唇,忽然强势地伸进唇缝,指甲盖敲了敲紧闭的贝齿:“但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江停还没领悟到他说的“诚意”具体指什么,严峫的手不知何时系开了浴袍的带子,沿着光裸的胸膛一路往下游走,在他愈发急促的喘息中,停在紧致的小腹处,不怀好意地按了按:“待会我要到这里,可以吗?”
严峫不容置疑的口吻带起江停体内一阵轻微地战栗,他脸色发白,在狂骤的心跳中消化了他的意图:生殖腔,严峫所按的位置是腔口深处,他想要进到内部,尝试彻底标记。
ao情热期间的交媾大多如此,不算稀奇。但江停自打做过去除标记手术后,每回被进入宫腔都会有明显的异物感,主要是心理上的——手术毕竟无法彻底消除标记带来的影响,若想恢复到最佳状态,还是需要alpha多多耕耘,趁早克服心理障碍才是。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还在恢复期的江停身体状态显然不适合经常进行这种激烈的活动,严峫试过几回,见江停忍耐的痛苦远大过于从中获得的快乐之后,便浅尝辄止了。
但今天的严峫显然不打算给江停拒绝的机会,刚才酝酿的温情似乎就是在为此刻的残酷做铺垫。不等江停回答,抓起后脑勺强迫他抬起头,吻住嘴唇;那吻也是带着兴师问罪的,丝毫不给他后退的余地,津液纠缠,带着浓厚alpha信息素强行送入喉管,带来的刺激感甚至不亚于直接被咬腺体。
江停在灭顶的快意中攥紧了手指,那强大可靠,又来势汹汹的气息如同天罗地网,将他紧密缠绕,不留一点缝隙,腔口内部的水球似乎缓缓颤动了一下,即刻便要颠破那层不存在的保护膜,彻底浸润那具被情欲浇灌的身体。
然而,到了这一步,严峫迟迟没有给他一个痛快的意思,相反,他耐心极好地亲吻着江停的唇角,耳垂,以及脖颈周遭的敏感区域,誓把玩花样践行到底:“不带套可以吗?”
他含糊不清地咬着江停的耳廓,问了句似乎多余的问题。
“不带套,用这里。”
带着枪茧的手指一下一下戳进柔软的嘴唇,在江停的忍耐告罄之前,抽出手指,换成某个硬邦邦的腥膻巨物,颇为霸道地抵住唇缝: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严峫说骚话有一套,但骨子里还是个保守派,平常鲜少玩这种花样,就算有,也是他帮江停用嘴纾解来放松肌肉。今儿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看小黄片看到的灵感,自作主张捏着江停的下颚,迫使他含住那根硬挺的玩意。
渐渐的,硕大的顶端真被他戳了个头进去。
“江队,嘴张大一点,乖。”严峫不要脸地喊出某个旧称呼,感觉到江停身子僵了一下,唇齿的压力徒然减小,更得寸进尺地往里扩张,直到两个沉甸甸的囊袋都快抵住对方脸颊,才意犹未尽地蹭着口腔黏膜律动起来。
江停的抗拒在最初几秒犹豫后便消失殆尽了,此后无论严峫怎么过分举动,他都竭力放松肌肉配合,温顺到近乎古怪,连娇嫩的喉管被反复贯穿,也只是强撑着本能的排斥反应,最多被弄得狠了,从鼻腔深处轻轻地溢出几声闷哼。
严峫头一回玩这种花样,比起身体上的舒适,那种属于纯雄性的征服欲与蹂躏欲直接将快意推到了顶峰,在江停又一次艰难的深吞之后,他下腹一涨,竟难得像毛头小子般招架不住地泄了出来。
好在爆发前他有意识地抽离了出去,腥膻的黏液大部分溅落在床单被褥上,只有残存的几缕挂在了那人玫瑰般胭红的唇瓣间。
严峫看呆了。
被蒙上双眼的江停显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起先想用被拷住的手去摸,意识到无法动弹的同时,本能地伸出红软的舌,试探地蘸了蘸那团黏腻——
严峫遽然捏住他的下颚,那一瞬间肢体的动作领先于意识:“跟谁学的?”
面对他的妥协,严峫心头的无名燥火非但未熄灭,反而愈演愈烈。
“成天就知道勾引你男人。”
被抱起来面对着落地窗跪下,膝盖陷进软绵绵的绒毯时,江停气息紊乱地提出了抗议。
他不喜欢背入的姿势,无论站着还是跪着,都说这种体位比常规的更容易深入到生殖腔内部,但对于江停而言谈不上愉悦,更多的是宛如灵魂被生生剖开两半的恐慌。
他像往常一样小声地叫严峫的名字,让他换个姿势,起码别背对着。
但严峫今天铁了心要折腾到底。
“不疼的,都说这样能进得深老公都给你垫好了,乖,腰真细”
后腰被滚烫的手掌牢牢握住的时候,颈间的软肉也被一并含住了,那块皮肤实在太过于脆弱敏感,哪怕是用唇齿细细厮摩,也会激起江停战栗般的逃避。但他现在无处可逃——上半身抵在玻璃窗上,手腕铐着高举过头顶,雪白的双膝被强势分开,在他微不足道的抗拒中,方才刚领教过的火热凶器,硬生生地碾进了身体的缝隙!
在这个可怕的姿势下,入口被破开的刺痛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性器直接穿过紧窒的冗道,瞬间进入到了难以形容的恐怖深度。
腔口包裹的水球顷刻间被撞的粉碎,一股股地浇在冲锋陷阵的硕大顶端,巨大的刺激直接让严峫的律动又飙升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他像发了狂一般,架着江停发软的腰不断捣进深处:
“上次去复查医生怎么说?”
江停没想到严峫这个时候还有功夫扯别的,奈何在狂风骤雨般的抽送下不受控制地软了腰,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一开口就是断断续续的呻吟。
严峫哼道:“忌烟忌酒烟平时背着我没少抽吧,酒”
严峫深吸了口气,发狠地猛捣被折磨得凄惨无比的腔口:
“还单独跟别的男人出去喝酒吗?”
“严峫!”
江停哆嗦地回过头,颤抖的嘴唇试图寻找一个依靠,然而严峫的牢骚还没发完,手指警告般地捏住他的下颚:“别动。”
伴随着一记泄愤般的冲刺,处于情热期的生殖腔微微开了条缝隙,被严峫狠狠挤了进去!
“唔!”
那一瞬间江停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宫腔深处强烈的异物感翻涌着,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挤压成了血泥。一股清透甜腻,带着微微腥香的水,开闸般顺着笔直的长腿汩汩流下。
严峫头皮一麻,差点破功:“知道自己招人惦记还没个防范意识。万一再来一次”
顷刻间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某个禁忌而又心照不宣的话题,再度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沉重地悬挂在他们的上空。
江停匍匐在玻璃窗上的动作僵硬了,半晌,悠悠地呼了口气:
“不会有第二次”
那缕叹息穿过湿冷的玻璃,带着一丝凝重,缓慢地融入寂静的春夜里。
这句话背后的隐喻让严峫心烦意乱,明明感官异常愉悦,内心却有股窒息般的刺痛。江停却偏过头,虔诚地吻了吻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
“所以,现在就标记我吧。”
——他看起来全心全意地臣服于我,连命都可以不顾一样。
察觉到这个念头的同时,严峫抚上他的脸颊,却摸到一手冰凉的眼泪。
那眼泪不知何时洇湿了眼罩,望上去都带着十足的潮气。如同一闷棍当头砸下,严峫全身沸腾的情欲刹那凝固了,猝不及防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做出这种侮辱性的举动。
他以为他会有分寸,到头来还是跟那些人一样
眼罩一朝被取下,绷紧多时的手腕也得到了自由,江停睁开尚沾着泪珠的眼睫,还在疑惑这人怎么收放自如,都不带预告的,却见严峫喉结剧烈地滚动着,随后眼眶一红,猛地抱紧自己:
“对不起”
严峫沉默地亲吻着江停后颈的那块皮肤,连同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牙印一起。他如同一头无从下嘴的猛兽,侵略性十足的alpha信息素萦绕在四周。正当江停做足了心理建设,等待他一口咬上去,覆盖掉先前的标记时,预料中的痛楚并未到来。
严峫用嘴唇碰了碰那快要结痂的伤口:“那时候,他也这么咬你的吗?”
他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晦涩与压抑。
算得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江停却听懂了。严峫指的是,他在瑶山行动去毒帮卧底时,被毒枭标记的时候。
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比这个疼的多吧,大概。”江停觉得此刻应该安慰他几句,但依旧实话实说:
“隔太久,都快忘记了。”
但严峫却直觉般地感受到了江停的回避——他没有忘记,相反,每个场景都如噩梦般永久刻在了他心里。
正因为如此,他才近乎于赎罪般地全盘接受自己,包括失控的部分。
可江停没有错——严峫清楚什么是卧底,迷惑恶龙,从深渊取出明珠的时机有且只有一回,错过了就是万劫不复。江停从一开始就抱着牺牲的信念去完成这件事,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命运对他万分垂怜了。
严峫没再说话,他不断安抚着江停战栗的背脊,用唇齿轻吻,讨好,近乎于温柔厮磨的方式为他捱过了第一波汹涌的情潮。
直到江停消耗完所剩无几的精力,再度昏昏沉沉地合上眼,他才蹑手蹑脚地起来,在残留着冰冷水蒸气的浴室里,草草解决了自己的问题。
一个星期前,严峫收到了一盘录像影碟,来源于边境缉毒队对暗网残余势力的某次围剿。
影碟的原持有人,也就是臭名昭着的金三角毒枭黑桃k,两年前已被击毙了,他的余部携带剩余的物资仓皇出逃,接下来的两年里,这群人靠零碎出售蓝金和其他毒品维持生计。最后在鲨鱼一案中彻底被连根拔起。
原先这些东西都是要被集中销毁的,但据当地的警方说,该毒贩被收押前特意请求将这份加密的录像带亲自交给“建宁的严警官”。考虑到这之中可能会隐藏一些毒枭生平的秘密,于是经过层层特批,辗转送达到严峫这里。
事实证明,这份影碟最终归宿应该是隔壁扫黄打非办。当然,严峫断然不会让它再度流出。
因为他只看了一小段,便怒不可遏地砸碎了主机屏幕。
不知出于什么恶趣味,黑桃k命人记录下了江停在瑶山卧底时期,受辱的全部过程。
除了清晰度不佳,内容可谓花样百出,画面里不止有他,也有金杰,甚至还有某个熟悉万分的前同僚。这一切无疑在赤裸裸地挑战严峫alpha本能中的占有欲,令他顷刻间被嫉妒与自责的怒火烧得理智全无。
去除标记的手术进行得很成功,黑桃k最后留下的痕迹如同砂砾渐渐被岁月的风抹去。但在心理层面上,江停可能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接受再次标记。
意味着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甜美的信息素将永远对其他alpha敞开,只要自己一刻不在身边,他随时可能被其他alpha标记,占有。
他将永远陷入被他人觊觎的漩涡。
如同高高挂在苍穹,清冷光辉照耀着万千生灵的月亮,永远无法被任何人独占。
月亮本没有错。
那一刻严峫是如此失落。
江停的呼吸声渐渐趋向于平稳,严峫却因思虑太多,罕见地失眠了。
微信震动,收到马翔发来的现场对比照片,附带一个抱拳的欠揍表情。严峫苦笑,这就是干这行的苦逼之处,哪怕休假也没法安心摸鱼,毕竟有些活非自己出马不可。他索性起身来到隔壁套间,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打算加会班。
一旦潜心工作起来很容易忘了时间的流逝,忙活了半天总算搞定了结案报告,严峫支撑着疲惫的眼眶打了个哈欠,正打算趴下补会眠,不经意间,掌心膈到一个突兀的硬物,定睛一看,平稳的呼吸登时错乱了一瞬。
那盘一周前分明已被销毁的录像碟,不知为何,静静地蛰伏在他的公文包里。
仿佛命中注定,非得让他全须全尾地看完。
严峫咽了咽喉咙,鬼使神差的,仿佛有一种不可抗力操控着他取出光碟,塞到笔记本的槽口。
市面上大部分影碟与电脑的格式不兼容,卡带、花屏是家常便饭,他做好了被退回的准备,然而就在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了播放提醒。
按下同意的瞬间,仿佛有一束柔和的微光从眼前怦然绽开,笔记本的屏幕无声无息地扩大,直至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广阔无垠的光幕之中。
当严峫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录像内的世界。
以纯粹旁观者的形式。
伴随着光碟转动,一段陈旧的回忆徐徐展开。
光碟徐徐转动,强制开启了某段陈旧的回忆。
严峫窥见了江停不为人知的秘密。
————————————————————————————————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宜人的青草地。
那是只存在于度假景点的私人草坪,每一根草丝都经过精心的养护,一望无际,宛如细腻的绿绒铺就的毯子。如今到处洒满着彩带与食物残渣,还未来得及拆除的镂花圆桌上,摆着一个切了大半的十二寸蛋糕,奶油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成色彩斑斓的糊糊,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看样子这里刚刚结束一场隆重的生日派对,主角却已不知去向。
画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蓝白条纹背带裤的小男孩,裤管明显宽出一截,显得两条纤细的小腿更为瘦削伶仃。他怀抱着一个纸盒,轻快地穿过草坪,朝远处的林荫小径走去。
严峫的目光在男孩的面容上顿住了。
一个人幼年到成年的面向变化可以非常巨大,但眼前的男孩生得实在过于出挑,哪怕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依然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攥住旁人的视线。
严峫很快意识到那是年幼的江停,刚被黑桃k的家族收养的时候。
这么想来,这场生日宴的主人公就很好猜测了,只有毒枭的小儿子才配拥有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那么,江停手中抱着的盒子,应该是
严峫的视线寸步不离地跟着男孩,眼瞧着他一路小跑,穿过悬挂紫藤花的小径,穿过庭院,绕开门卫,最终在一扇窄门前停了下来。他低头缓缓平复呼吸,白皙的手指扒拉着纸盒,极为认真地确认了一遍,才敲门而入。
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与书籍,地上零散地堆着一叠曲谱,年幼的闻劭正坐在高脚凳上看一本书,身旁的柜子上搁着切好的小蛋糕,一支点燃的蜡烛静静闪烁。
“坐。蛋糕吃吗?”他率先友好地同江停打招呼:
“刚才的宴会怎么没来?我还在找你呢。”
江停摇了摇头,有些拘谨地把手背到了身后:“想跟你讲话的人太多了,怕你忙不过来。”
“可我觉得,你好像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见我。”
江停垂下了眼眸,侧脸在摇曳的烛光中蒙着一层白瓷般的光晕:“他们说,这不合适。”
这个回答惹恼了年轻的黑桃k:“你是我亲自带回来的兄弟,有什么不合适?是那些老家伙跟你说的吗?”
江停抿紧了嘴唇,并未回答。
“他们最喜欢指手画脚,干涉我的自由,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些。”
黑桃k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望向江停刻意藏到身后的手,眸中的笑意渐渐加深:
“那么,你来是想跟我说什么呢?”
小男孩眼里闪动着柔和的欢欣,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真正放松下来,把纸盒高举到眼前:“少爷,生日快乐。”
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的身形比同龄人更为瘦弱,看向他的小伙伴时须稍稍抬起头,目光却无比专注,呈现出一种近乎仰望的姿态。
“我说过只有我们的时候,别叫少爷。”黑桃k眯起眼睛,略略朝盒子里望了一眼:“千纸鹤,你自己折的吗?”
江停期待地点头:“嗯。每只打开都有我画的画,整整一千只哦。”
严峫看到这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年少的江停来说,这是一件用心准备且耗时耗力的礼物。但对小小年纪就见识广阔的黑桃k来说,显然有些幼稚。
果然,黑桃k并未把这份礼物放在心上,随手朝桌上一放,顺着他的话问:“一千只,有什么寓意吗?”
“大概是保佑你长命百岁,健康快乐吧。”
江停还想补充些什么,黑桃k走到他跟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江停,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但有一样东西,我一直很好奇,你能把它作为礼物送给我吗?”
江停一怔。只见他灼热的视线牢牢锁定他的背心口袋:“就是你每天晚上都会看的那张照片。”
严峫注意到江停的手指瞬间蜷缩起来,有些不安地拽住了磨得泛白的背带边。
“那张照片,是我妈妈唯一留下来的。我快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了”江停犹豫了一会,鼓起勇气拒绝:“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给你。”
然而,黑桃k比他偏执百倍:“我就想要那个。你能送给我吗?”
“今天是我生日,但父亲并没有回来陪我。他好像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儿子。我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我连她一张照片都没见过——江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有这一个请求,你会满足我的,对吗?”
他言辞恳切,看似是请求,却蕴含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历经漫长的沉默,江停慢慢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旧照片,捧在手心,最后再深深地凝视着,似乎想把母亲的形象永远铭刻心间。
隔着遥远的时空,严峫头一回见到江停的母亲。照片上的女子看上去相当年轻,朴素的衣装掩盖不了扑面而来的秀美,那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后依然光洁如新的温婉。
别给他,别给他严峫低吼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他想抢回那张珍贵的照片,想抱紧懵懂单纯的江停,想让所有遗憾从最开始就终结
可他的手掌徒劳地穿过小小的身躯,如同触摸一团空气。
冰冷而残酷的事实再次提醒他: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注定无法改变历史。
黑桃k接过照片,罕见露出了笑容:“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极少放声大笑,繁文缛节与精英教育将他培养成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唯独在真正满足内心欲望时才会彰显出孩童般的亢奋:
“其实我很讨厌我妈,因为她刚生下我就差点把我掐死。父亲说死人的照片留着晦气,所以全部找人烧掉了。”
话音未落,他把那张带着体温的照片放在蜡烛上,注视它被点燃:“江停,忘记她吧,只有我才是你的家人。”
炙热的火焰转瞬吞噬了边角,渐渐蔓延至整张照片,火光照亮了女子温柔的笑容,最后不可逆转地化为飘散的灰烬。
灰烬热烈地飞舞着,再度化作纯白的光点,眼前的世界如同积木一般缓缓坍塌,无数光点聚聚散散,最终形成崭新的画面——
筒子楼阴沉沉地矗立在此处,有一定的年头了,由于附近是一所当地有名望的中学,一直没能轮上拆迁。每逢阴雨天,楼道里总是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破败的墙面上斑驳着洇出水渍,如同晦涩的心情。
江停背着书包,一手捧着单词本,边走边晃两眼,姿态娴熟地跨过堆放众多杂物的走廊,拴着一截红绳的钥匙费劲拧开生锈的锁,脱鞋进门。
严峫眼尖地觑见单词本上印的是高三英语。
距离上一段回忆,已经足足过去了六年。
这六年的时光足以让一个苍白孱弱的小男孩脱胎换骨,成长为风姿俊逸的少年。
高中时期的江停仅存在于回忆的只字片语,几乎没有任何残存的照片佐证,因此,严峫几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利索的短发,矫健的长腿,以及上楼梯时小拇指勾住钥匙晃动的每个小动作,生怕错过分毫。
青春期后江停个子骤然拔高,肩宽腰窄,星眸皓齿,已初具今后的风貌。唯独双颊残余几分稚气,是时间并未完全剥夺他烂漫天真的证明。
此刻的江停俨然不知自己正被从头到脚凝视,他推门进屋,随后立即发现了不对:五六十平的小户,站在玄关一眼就能看到客厅的旧沙发上坐着的不速之客。
还是个极不好打发的客人。
不过半秒的犹豫,他神色如常地换好拖鞋,放下书包,在马仔形形色色的目光中,上前客气地喊了声“吴叔”。
一个身穿土黄色袈裟,五六十来岁的男人靠坐在沙发上,手里捻着一串沉甸甸的佛珠,在素雅的日光灯映照下,泛动着温润如玉的光泽。
十几年前的草花a还是金三角鼎鼎有名的大毒枭,无论神态还是排场,都与后来在盖得山庄的那个有天壤之别。唯一相似之处,便是眉目间萦绕的一股极凶极恶之气,并不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改变。
吴吞翻阅着手下递上的文件资料,只嗯了一声,片刻后,他扬了扬下巴:“不是下个礼拜才开学,怎么又跑去学校了?”
江停一板一眼回答:“被老师提前叫过去的。”
吴吞嗤笑:“怎么,考得不好?”
“没,选我当学生代表了,开学典礼要当众发言。”
吴吞总算提起了点兴趣,举起茶几上的酒杯,示意江停靠近:“会喝酒吗?”
“没试过。”江停跪坐在茶几前,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吴叔,我敬您。”旋即一饮而尽。
屋内开了取暖炉,温度不低,厚外套甫一除去,少年包裹在衬衣长裤里的劲瘦线条一览无余,仰起头的时候脖颈皎洁如雪,精巧的喉结如一朵羞涩的花蕾若隐若现,展示出一种纯真而温顺的姿态。
“今年暑假有什么安排?”吴吞打发了手下出去,拇指拨弄着佛珠,漫不经心问:“缅甸去不去?你脑子快,帮我算东西挺好使,帮里那些年轻人太没用了,没一个比得上你。”
江停尚在适应喉口陌生的辛辣酸涩,神色略微有点不自然:“不太方便,学校那边到时候有夏令营,突击补习的,全校前十才能去”
“学校学校,看你整天腻在学校,家都不想回,该不会偷偷谈了个对象吧?”
“”江停嘴角抽了抽:“没,没耍朋友。”
吴吞微倾上身,咧嘴笑了笑,眼眸里闪烁的凶光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炙热所替代:“真的没?”
“你们班追你的alpha不少吧,就没有中意的?还是谈了不敢告诉我?”
吴吞微倾上身,咧嘴笑了笑,眼眸里闪烁的凶光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炙热所替代:“真的没?”
“你们班追你的alpha不少吧,就没有中意的?还是谈了不敢告诉我?”
寥寥几句,看似是出于长辈的关心,但实际上根本没有收敛信息素。
严峫仅仅是旁观,便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一颗心急速下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