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又不是没松过。我要抓紧学习。阿毓边说边浏览着试管婴儿群里的分享文件。
南和谦急了,那不一样,前一天算临时抱佛脚,咱们就该平时多下点功夫,这样种的时候水土才会好。
这时候,南和谦的手机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铃声,他将手机丢给阿毓,阿毓接起来打开外放。手机里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儿子,你没和你媳妇儿的妈说怀孕的事情啊?你丈母娘快到你家里了!
什么?阿毓和南和谦异口同声。
是阿毓故意不让南和谦告诉鄂女士(阿毓的亲妈)。因为他完全可以想到鄂女士的论调。南和谦是好,可是毕竟年轻啊,能比郑晏宁可靠吗?你和郑晏宁至少有婚姻,他才是能照顾你的人。南和谦还没有玩够,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你现在和他有了孩子怎么养?你知道一个单身妈妈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有多辛苦?更何况你现在这个情况,要遭受多少人异样的眼光?
阿毓还没听耳朵都长茧了。另一方面,告诉妈妈也等于告诉了郑晏宁,他能答应阿毓仅存的健康卵子被别人占了吗?不过阿毓早就料到他们可能会来阻止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卵子都做成了胚胎冻起来,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要么就不生,要生就生南和谦的了。
妈,我岳母怎么知道的?还有您怎么联系我岳母了?南和谦目瞪口呆。
我不是听说你们今天去医院检查嘛,总不能让阿毓大着肚子办婚礼吧?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和你岳母谈谈你们的婚事怎么安排。谁知道你们小两口口风那么紧。
妈,那岳母大人怎么突然来我们家了?她说什么了?南和谦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麻了。
我和你爸本来打算去阿毓家登门拜访的,问问亲家母什么时候有空。没想到亲家母说她现在就出发来找你和阿毓,所以我们到时候都去你家碰面。
行,我和阿毓去车站接我岳母,您就自己来我那儿可以吧?
预感有一场暴风雨。阿毓的脸色不好,南和谦安慰他,不要瞎想,天压下来有你个高的老公顶着呢!不管岳母大人要怎么声讨我的罪状,我都要面对现实。以前是我疏忽了,哄好岳母大人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接到了鄂女士,三人回到了南和谦和阿毓的住处,南和谦的父母也已经等候多时。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虽然仓促,却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围绕着夸对方孩子开始,商业互吹过后没多久,南和谦父亲的一句话打破了一开始的祥和气氛。
这俩小子生的孩子必须算我们家的,我是说这孩子总不能有两个爸爸,无论如何孩子都要姓南!
南和谦父亲的话引起了片刻尴尬的沉默。
凭什么呀?鄂女士说,我家孩子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的,凭什么白给你们!
亲家,您这话就不太对了,什么叫白给我们?我儿子没有付出吗?父亲也火药味十足。
南和谦见父亲竟然不客气地和岳母吵起来,赶忙帮腔:哟,您儿子付出很多,瞧把您厉害的!不就是付出了医院小单间里的一炮吗?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在别处了,也没见您多心疼啊?
鄂女士也不甘示弱加入对话:小南,不要怪伯母说话不好听,你那么年轻有为,万一以后两个人吵架分手了,你和别的女人也可以生孩子,可是我们阿毓没了这个孩子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以后老了可以依靠谁?
您不能这么说,按照传统惯例,谁家生孩子不是跟父亲姓的?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儿子入赘呢?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脸!南和谦的父亲听不下去了。
南和谦继续帮腔:我不觉得入赘丢脸,而且我和我哥谈什么入赘不入赘的?就算丢脸也不是丢您的脸!
你小子,你爹我帮你说话!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您好像没搞清楚状况吧,谁是里谁是外?我和他是一家子,您才是彻头彻尾的外人吧!南和谦继续怼父亲。
说起这个,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也想和亲家母商量商量你们对我们有什么要求。南和谦的妈妈插了一句,想缓和一下刚才的尴尬。
和谦妈妈,既然双方都诚心实意谈婚事,那我就先说说我的想法,我不清楚你们本地有什么风俗习惯,我们老家那儿嫁女儿都是......鄂女士正掰着手指头想需要什么彩礼嫁妆的问题。
南和谦的父亲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嘴:都是你妈妈出的馊主意,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要是我就悄悄地办手续,绝对不声张,一个二婚......
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二婚怎么了?鄂女士越听越委屈,掩面开始了哽咽。还是南和谦的妈妈赶忙递来纸巾,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亲家母不要哭,我家老头子嘴贱,我都忍不了他,我们都很喜欢阿毓。
本来安详温暖的小夫夫的窝充斥着南和谦父亲时不时发出的不耐烦的啧啧声,鄂女士的哭泣声,以及南和谦妈妈反反复复的安慰的话语。
南和谦傻乎乎地面对着这鸡飞狗跳,乱作一团的亲家会面现场,小声问了句:什么二婚?我们是头婚!
我看你真是头昏!父亲咕哝了一句。
你们都给我住嘴!坐在角落里全程一言不发的阿毓突然扯着嗓子朝众人大喝一声,谁要嫁了!我就说一次,我们不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彩礼!没有嫁妆!房子不加名!孩子跟他爸姓!我们一起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