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来了——”沙雯心回到家,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习惯性冲书房大喊了一声。
听到父亲传来一如既往的敷衍回应后,她走到饭桌旁,顺手把提着的纸袋放在上面,便哼着歌到浴室洗澡去了。
在书房里写稿的沙桑就不像女儿那么轻松快乐了。
他看着空无一字的稿纸,烦躁地把笔一摔,用手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站起身走出书房。
身为一个自由撰稿人,他最近似乎到了瓶颈期,写文章变得拖泥带水,以往一天就能写完的稿子,现在要像挤牙膏一样挤好几天才能完成,让他产生了十足的挫败感。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是女儿在洗澡。
沙桑看到饭桌上的纸袋,无奈地叹了口气。
多大人了,还不懂得把东西放在该放的地方,回到家居然把东西一扔就去洗澡了,真是没规矩。
不过也怪不得女儿,谁让她的母亲早早就离世了,父亲又是个不拘小节的糙汉,能怎么管教好她?
沙桑这么想着,摇了摇头,伸手提起纸袋,想要帮沙雯心拿回房间放好。
“还挺沉的……”他奇怪地低头瞟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里面不是沙雯心平时爱买的那些瓶瓶罐罐,而是几个小玻璃杯,顶部用丝带扎着油纸,看上去十分精美。
“这是什么东西,怪好看的。”沙桑忍不住偷偷拿出来一瓶,先是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发现沙雯心还在洗澡以后,才将视线移回玻璃杯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玻璃杯大概有巴掌那么大,口窄身宽,圆圆的十分讨喜。杯子里盛着某种淡黄色的固体,让人看了便不由想到流沙的鸡蛋黄和纯白的牛奶,继而口舌生津。
沙桑看见油纸上粘着一把小勺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吃的东西呀。”
看来又是沙雯心买给他吃的零嘴了。
沙桑喜滋滋地想。
他是个工作狂,一旦写起稿来就会进入忘我的境界,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常常因此忘记吃饭,有一次差点因为低血糖被送去医院,幸亏没有什么大碍。
沙雯心被他的德行搞得又气又怕,劝了很多次都没有用,便只能经常买一些小零食放到书房,叮嘱他在工作的空隙吃一点垫垫肚子,免得把身体饿坏。
“我闺女真是孝顺。”沙桑写不出稿子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拎着纸袋回了书房,眉开眼笑地拆掉第一个玻璃杯上的丝带,扯下油纸,津津有味地吃起了点心。
吃完第一份后,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视线无意中落在一旁空白的稿纸上,脑海中堵塞已久的思路不知为何突然被打通了,灵感喷涌而出。
沙桑眼睛一亮,感觉手指发痒,想立刻就提起笔开始写稿。
他抄起滚到书桌边缘的笔,正兴冲冲地想要开写,却又突然顿住,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