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尤恩的答案,祈家繐的嘴角才有了笑意,她垂下眼帘,以眼神勾了勾尤恩手中的杯子。尤恩意会过来,以杯就口,含着酒俯下身体,将口中的酒缓缓地餵给祈家繐。祈家繐吞嚥下酒,探出舌头侵入尤恩的口中,捲起尤恩同样柔软的舌头,像两条小蛇共舞般地玩起情欲的游戏。
但当尤恩的手抚上祈家繐的肩头,准备拉下睡衣肩带时,祈家繐却制止了她。
「两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做那件事的。我找你来,只是想要你陪我说说话。」
尤恩轻佻地说,「我们也可以一边做一边聊的。」
祈家繐淡淡地看了尤恩一眼,「人到了某个年纪之后,那件事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祈家繐并不知道,她的淡然处之,勾起了尤恩反骨的征服欲。不是那么重要吗?那她就一定要让这件事变得很重要。
「我的曲子做好没?」祈家繐还没完全的醉,尤恩眼里灼热的光芒,她不可能视而不见。既想要有人陪,又不想做那件事,只好把话题转移了。
「还没完全好。」一谈到音乐,尤恩又燃起了另一股热情,她弯下腰从背包里拿出手机,将一边的耳机放到祈家繐的耳朵里,自己则戴上另一边耳机。她习惯把做好的曲子放一份在手机里,随时可以拿出来听。「你听听这个。」
听着从耳机里流洩而出的音乐,祈家繐疑惑地看着尤恩。这样跳脱的乐曲,让人联想到在草原上蹦跳的兔子,能激励人心能鼓舞热情吗?
「不喜欢吗?」尤恩从头到尾都在注意着祈家繐的表情,「这是小强之歌一号,再听听二号吧。」
「小强之歌?这是什么鬼名字啊?」祈家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早知道尤恩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孩,但没想到她能逗趣到这种程度。
祈家繐的笑容犹如黑夜里的一道流星,稍纵即逝,但尤恩仍然捕捉到那一瞬间。夜晚的祈家繐和白天的祈家繐大不相同,上次在酒吧里,尤恩就已见过那略施薄粉长发披肩的模样,今晚的祈家繐更是未施胭粉,素顏的她加上随性披散的长发,再配上一袭米白色丝绸睡衣,更加嫵媚诱人。
但是,才刚被拒绝过,尤恩知道若是再做一次同样的事,绝对会遭到同样的拒绝。所以,她决定採取迂回战术。她拿起酒杯,放到祈家繐唇边,「一边喝一边听吧。」
尤恩把两边的耳机都给了祈家繐,倾身将桌上的起士切成一口大小放在小碟子里,将祈家繐放在自己怀里,两人一起斜卧在沙发上。尤恩一块块地鍡着祈家繐起士,又一杯杯地倒酒给祈家繐。
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家繐突然丢掉手机,转身趴在尤恩身上,「你是故意的吧?」
循着祈家繐的视线望去,尤恩看见空了的酒瓶。她来的时候,那瓶酒应该还剩下七八成,而自己却只喝了几口。
她无辜地笑着,唯有眼底的促狭洩露了一丝线索。起士吃了会让人口渴,渴了就习惯地想喝东西,而这里没有别的饮料能喝,只有红酒。
「我要这首歌。」祈家繐突然变得孩子气,她拾起手机指着萤幕说。刚才她一边喝着酒,一边把手机里的曲子都听了一遍。
尤恩看着萤幕上的曲目编号,表情僵硬地说,「那首歌不能给你。」
那首曲子是那年曲綦琤生日,她想送给她做生日礼物,可是却没能送出去的。
「为什么?」祈家繐不依不挠地趴在尤恩身上作乱。
以深吻回应祈家繐的坚持,同时逃避那难以回答的问题,这是尤恩唯一的选择。看出尤恩的逃避,祈家繐却想起另一件事。
「那天你是故意用那种饥渴的眼神看我的吧?」祈家繐用手摀着尤恩的嘴,让她不能再造反。
「是不是看得你很倒胃口?」尤恩拉下祈家繐的手轻吻一下压在自己的胳臂下,得意地说。
「为什么要那样做?」祈家繐深深地望进尤恩的双眼,看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了然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既然那时候对我没兴趣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找我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又有兴趣了?」
祈家繐笑着点了点尤恩的额头,「你果然还是个小女孩,也会对这种问题好奇。」
「我不是小女孩。」尤恩不甘被小看,扣着祈家繐的后脑,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猛烈地强吻上她的双唇。
本想抗拒尤恩粗暴的动作,但浑身无力的祈家繐不但阻止不了尤恩剥她衣服的动作,反而还被勾引得主动配合。
原本已是微醺,又不知不觉地被灌下整瓶酒,再让尤恩这么一折腾,祈家繐印象中似乎从未醉得如此严重。眼前的女孩献上的炽热之吻,让她愈加迷醉。看着墙上摇晃的身影,狂乱的长发,曲线毕露的身材,祈家繐以为自己身处在蒙太奇的世界里,真实与虚幻,现实与超现实交互切换。
清晨醒来时,祈家繐看着枕边那张仍带着稚嫩的脸庞,不由得细数起那段青涩的岁月离自己多远。她挪动了下身躯,想从尤恩的怀抱里抽身,这样小女人的姿态不适合自己,但下身传来的疼痛却让她惊讶得动弹不得。
掀开被子一看,祈家繐更是铁青着脸,气得将尤恩一脚踹下床。从床底下爬起来的尤恩,肩膀上还带着一道红色的抓痕,茫然地环顾四周,迷糊得搞不清楚状况。
跪坐在床上的祈家繐指着床单上的红色血渍,颤着声音说,「你干的好事。」
「这有什么关係?」
尤恩漫不在乎的态度惹恼了祈家繐,她拿起床边的空花瓶往尤恩的头上砸去。血色的小溪从尤恩额前的瀏海下缓缓流出,原本就非善男信女的尤恩抓起脚边的酒瓶,高举在半空中打算反击,却被祈家繐沮丧的表情吓得清醒起来。
捅破窗纸大不了赔钱就能修復,但她戳破的那层膜却是千金难买。尤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祈家繐,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只好抹了把额头上的血,甩掉头发上的碎玻璃,穿上自己的衣服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