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家繐坐起身,这才发现内衣已被解开,正松垮垮地掛在肩上。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绕过双人床,走到衣柜前,背对着尤恩,解开衬衫扣子,褪去拘谨的上衣、裤子和那看起来有些累赘的内衣。赤裸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引起她一阵颤慄。正想拿起掛在床尾的睡衣时,有人比她抢先了一步。当柔软的衣料接触到身体时,她的心也随之轻颤。
「不要对我太温柔。」祈家繐望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背后的尤恩。
「如果不想我太温柔,就不要在我面前露出你的脆弱。」尤恩的双手环着祈家繐的腰。
镜子里那张故作老成的脸,让祈家繐忍不住抿起嘴笑着,「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
「哪里一样?」尤恩不解。
「你是一个拿着寂寞当诱饵的钓客,藉此抓住你身边的每个人。」
尤恩松开手,坐在床沿,低头不语。
转身对着尤恩头顶的发旋,祈家繐驀然发现自己似乎把话说得重了些,但她依然认为那是事实。在她以往遇过的小朋友里头,十个有五个都带着相同的眼神,而在演艺圈里头,这机率更是高达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那个则是直接陷入孤傲的黑洞之中,对週遭环境视若无物,便不懂得什么叫寂寞了。
祈家繐轻扯了下尤恩的头发,「喂。你……」
「为什么不要我对你太温柔?你该不会是被虐狂吧?」尤恩打断她的话。
「你的脑袋都在想什么齷齪事?这你都想得出来。」祈家繐哑然失笑。
「是女人都想别人对她温柔,为什么你反而不要?」
「说得好像你很懂女人似的,你才几岁,能和多少女人在一起过?」祈家繐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习惯这样罢了。尤其是面对年纪比我小的人时。」
「习惯?」尤恩挑眉道,「那你又和多少年纪比你小的人在一起过?」
「我们现在是年终会计帐结算吗?」看着不服气的尤恩,祈家繐心想,这孩子总算恢復成该有的模样了。「至于我和多少人在一起过,你难道一点都没听说吗?」
尤恩摇摇头。
「又一个不闻世事的小孩。」
「又?」尤恩抬起头说。
「你吃醋?」祈家繐打趣道。
「我不喜欢吃醋,我比较喜欢喝酒。不如我们再来喝一场吧。」尤恩挑衅道。她站起身,往酒柜走去,却被拉住。
「今天不能喝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
尤恩復又坐下,并将祈家繐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你能有什么事情忙?竞选不就是到处跑跑,上台说些话,下台和一群人握握手。」
「这样说起来,我们两个的工作内容差不多一模一样,只是我上台是说话,你上台是唱歌。」祈家繐挑起尤恩的下巴,「难道你的工作很间?」
「哪里间了?我忙死了。熬夜作曲辛苦不说,还要被那些只有外表没有实力的偶像歌手气个半死。」尤恩不服气地撇开头。
「偶像歌手?你说的是那个最近和你緋闻风波不断的女孩吧?上次你不是还打得人家满脸漆弹的?」
「你知道?」
「我又不是你,外面什么事都不管的。」祈家繐揶揄道。
尤恩扬起嘴角,了然地笑着,「你在注意我?」
「用『注意』这字眼似乎还不足以形容。」祈家繐毫不避讳地说,「我还知道你和她假戏真作了。」
「什么假戏真作?」尤恩睁大了眼睛。
「你这是在装傻吗?」祈家繐捏着尤恩的脸颊说,「明明导演都说借位就可以,你却偏偏要来真的。」
「哦~你吃醋。」尤恩的食指顶着祈家繐的鼻尖说。
祈家繐张嘴咬住尤恩的食指说,「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东西被别人的口水沾到。更讨厌这种事情被其他人看到。」
「为什么你连这种事都能知道?原来市议员的侦查能力这么强,难怪总是有料可以爆。」尤恩笑着抽回手指,食指在眼前转了一圈,欣赏着那深深的齿痕。
「不痛啊?还笑得出来?」看尤恩那漫不在乎的表情,祈家繐都替她疼了起来。
「痛啊。很痛的。可是,总不能哭出来吧?那多丢脸啊。」尤恩紧蹙着眉,甩了甩手,「你跟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反正,你都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丢脸有什么关係?」祈家繐抓住尤恩的手,来回轻抚着她食指上的第一指节,「那个偶像歌手的经纪公司,我有股份,算是半个老闆。」
「所以……」尤恩抽回被抚得心猿意马的手指,拉长了尾音说。
「所以,我叫他们把v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