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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玩了。言归正传。赌局的内容就是,尤恩和柯睿棠输的人要解约。但是,你也知道,这两人的先天条件就不是平等的,也就是说,柯睿棠死定了。」

「解约就解约,大不了你再把她签过来就好了。尤恩为什么会以为事情严重到不能当歌手?」

「你想想看,祈家繐和我打这个赌,会没想过输的人是谁吗?她也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招摇过市的嚣张小孩。柯睿棠只是她气无处发的一个出气筒,也是可有可无的一颗棋子。她是想毁了这个女孩,同时也不会让尤恩日子好过。你以为她忘了我们也是一家经纪公司吗?她就算忘了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了琢磨这一点。所以,她绝不会只是解约而已,她一定会把柯睿棠的名声搞臭,让她无路可走。如果我敢收留她,我保证公司绝对会遇到一堆鸟事。」

姜成瑄早就盘算过了,她在这家公司创立后用的一些手法,其中不乏来自那段荒唐岁月里祈家繐的教导。所以,她大致可以想像得到,不实的传言、桃色緋闻、演艺圈黑幕……等等各种不利于公司及旗下艺人的负面消息,一定会像冰雹似的砸得她头昏眼花。控制报社这种手段并不能每次都奏效,尤其是在失效太多次之后,就永远都不能再用了。

「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可不是你的风格。」骆佳珣忍不住吹捧了下姜成瑄。

姜成瑄摸着下巴说,「只能让柯睿棠暂时远离这个圈子一阵子,等祈家繐差不多忘了这件事,或是忙得没空理这件事,我再把人签进来。这样才算危机解除。」

「尤恩那反应是怎么回事?根据我对她的认识,她应该会跟你拍桌子说要弃赛。她就算自己去上吊自杀,也不会担这种罪名。」

「你以为她没有吗?」姜成瑄叹了口气,露出疲态,「我告诉她,如果她输了,是两个人一起被解约。逼得她不得不做。今天又来说大不了她和柯睿棠一起解约,想藉此逼我签下柯睿棠。但被我用违约金呼拢过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把她逼成这样,就不怕她狗急跳墙?我怀疑违约金这件事能牵制她多久。」

「本来不怕的,但时间越久,我就越来越担心。」姜成瑄吐了吐舌头说。

「老闆,你真的玩太大了啦。」

「谁让那小屁孩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不知不觉就把药下得重了些。」姜成瑄摊着双手做无辜貌。

骆佳珣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是无能为力。她甚至不知道该拿哪种表情回去面对尤恩。她终于明白尤恩为什么最近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连宣传都蹺得一塌糊涂,完全就是不想赢的却又不得不赢的无奈。

「你先回去按照我之前说的版本继续演下去,然后一边安抚她,至少先把最后这几个月撑过去。」姜成瑄只能搬出这样的缓兵之计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骆佳珣不知不觉的又叹了口气。小孩子真难搞。

临走出办公室前,骆佳珣又回头说,「你怎么能确定柯睿棠会离开?」

她知道老闆说的远离这圈子并不只有字面上的意义,更有地理上的意义。

姜成瑄神秘地笑了笑,「我当然事先做了点功课,会让她在比赛结果底定的时候就走。」

骆佳珣摇了摇头,心想,哪天老闆要是阴沟里翻船了,原因绝对会是自信过剩。她也懒得再问,柯睿棠走了之后,尤恩又该怎么安抚。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肯坐以待毙的人,除了姜成瑄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尤恩。现在祈家繐已没了选举,没有公开行程,但她之前市议员时期的服务办公室还在。尤恩打算到那里去碰碰运气。她才刚靠近,就看到办公室外面站了两个彪形大汉,她忐忑地走过去,收起身上所有张扬的气息,装作普通老百姓的模样。

大概是那份纯良让保全失了戒心,以为是来寻求服务的选民,让她有惊无险地过了门口那关。进去之后,她才知道这里虽然叫做办公室,实际上称之为公司也不为过。一进去就是接待柜台,办公区旁并排着三个门,分别是三个独立隔间的办公室,应该是给高阶干部用的。

这格局尤恩有些眼熟,后来才想到,和柯睿棠的经纪公司差不多。

她正想着该怎么敷衍热情的柜檯小姐,便看到祈家繐从其中一间办公室走出来。

「祈家繐。」她大声喊出那人的名字。

那人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侧着头和旁边的保全人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保全人员拉起西装外套的领子,低头说了些什么。尤恩的后面就多了两个人,正是站在门外的两人。

「小姐,请你离开。」保全人员不容拒绝地说。

「我有话和祈家繐说。」尤恩挺直了身体,无所畏惧地说。

「但祈小姐请你离开,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们只好把你强制驱离了。」

尤恩和祈家繐隔空互相直视着,谁也不肯让谁。

忽然尤恩觉得身体一轻,原来是被人整个架了起来,等她想起要挣扎的时候,已被丢在电梯口的地板上了。

曾几何时尤恩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她又何曾这般狼狈过?心里一阵委屈,差点泪洒当场。

她吸了吸鼻子,准备换个比较不挡路的姿势坐,想想要如何突破重围,便看到电梯门打开,再看到走出来的人,以尤恩肚子里为数不多的成语,她都能找出一句很贴切的,冤家路窄。

「你坐在这里干嘛?」杜小诗停下脚步,差点让电梯门夹到。

尤恩抹了抹眼睛说,「这里凉快。」

看尤恩那委屈的模样,杜小诗不难想像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她今天来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自从上次被祈家繐从住处赶走,她就再也不肯见她,即使见到面,也是杜小诗说,至于祈家繐有没有听进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杜小诗本来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不是祈家繐能让她在演艺路上少爬几阶,她才懒得纠缠。想到这里,对尤恩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层。要不是尤恩的出现,祈家繐便不会这样绝情。

「那你慢慢凉快吧。」杜小诗哼了一声,拉紧肩上的背带,往祈家繐的办公室走去。

「等一下。」尤恩追上来拉住杜小诗的手,「你上次说……你有办法。」

「怎么?我可不会白白帮你的。」

「不管什么代价,我都可以付。」

「跟我上床。」

「啊?」尤恩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杜小诗笑了几声,「骗你的。跟你上床,我能捞到什么好处?你能帮我接戏?还是出唱片?我何必浪费那个时间跟精力。」

「你在玩弄我吗?」尤恩沉声道。

「我怎么敢玩弄你呢?酒吧里谁不知道,只有你玩人的份,却从不让人玩的。」杜小诗调笑道。

「快说,你想怎样?」

「有个讨厌的傢伙,我想气气她。你来陪我演场戏。」

「演什么戏?那个人是谁?」尤恩警觉地问。

「这你不用管,要不要,说一句。」

尤恩咬了咬嘴唇,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说,「好。」

大不了情况不对,再闪人就好。尤恩在心里另做一番打算。

彷彿察觉出尤恩那一肚子的坏水,杜小诗又再强调,「如果你敢到了那里才反悔,我会让你们死得更难看。」

反正,再惨也没现在惨了。尤恩无所谓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