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芳觉得,过年抢年货,也就这样吧。
她真没想到,金凤这么能折腾!她以后是不想在舒城生活了吗?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对她有什么好处?就算她打定主意不跟郑瀚过了,也不想要郑家和郑瀚好过。她也不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幸芳想不通金凤这么做得能到什么好处?金凤这样的神人,幸芳这个凡人,理解不了!
幸芳和郑小娥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心有戚戚。深吸一口气,郑小娥率先开口喊道:“借光!借光!我是事主,快让我进去!借光!”
幸芳和郑小娥艰难的从外围往里挤的时候,金凤正举着耗子药,准备吃呢。
当然,金凤这就是装装样子,她没打算真吃。但她就是要闹,要让郑瀚知道她不好惹!以后都不敢再怠慢她!
金凤双目喷火,情绪十分激动的盯着郑瀚。她大声的质问着郑瀚:“说,你是不是因为有了新欢,才要和我离婚的?!我哪不好了,我要这么对我?!说,是不是你们车间那个姓马的女的?我就知道她不安分!天天打扮的那么妖娆,一看就没安好心!”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还怀着孩子呢!你们就这么对我!郑瀚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郑瀚已经跟金凤吵烦了,吵腻了。这些年,对于金凤的无理取闹,他说不通都选择无视。可现在,他不能忍受金凤这么污蔑他,他也受不了金凤疯狗一样的,胡乱攀扯别人。他沉着脸,特想丢掉面子、里子,痛痛快快的跟金凤大吵一架。
可贺局长他们拉着他,不让他开口。
刚刚,郑瀚一句话他确实想离婚,就把金凤惹毛了。再让他说下去,金凤这耗子药,没准就真吃了。到时候,郑瀚要是再来一个以死自证清白。那他们这些警察不是白来了?
郑瀚没回答,金凤就以为他是默认。
她是了解郑瀚的,那个男人脾气好,却也倔。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只有他铁了心不要她了,他才会丢掉脸面和她吵架,并对她的胡搅蛮缠不屑一顾。
而这,就是最让金凤受不了的事情。
本来,来找郑瀚之前,金凤打的是郑瀚道歉不够诚恳,她就打胎,报复郑瀚的主意。可现在,等她发现,郑瀚根本没有哄她的意思,甚至还烦她,不想搭理她之后。她就疯了。
这几年郑瀚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她们感情越来越差。不论金凤怎么作,她也得不到郑瀚的笑脸。可对着那个姓马的,郑瀚能谈笑风生,那么的温柔。
那一刻,金凤气炸了!
那一刻,她拿刀砍死郑瀚的心都有了!
最后,是秦小丽劝住了她。她告诉她,得不到就毁灭,别光自己憋屈。
她说:“凤丫头,打胎疼得是你,郑大啥损失没有;砍人,吃亏的也是你,为了个陈世美,把你自己的一辈子搭上,你说你得多缺心眼?凤丫头,郑大他背信弃义,算是毁了你的一辈子。你不给他点教训瞧瞧,直接把他砍了,不是太便宜他了?”
然后,秦小丽递给金凤一包耗子药,手把手教她怎么寻死觅活,怎么举报给郑大泼脏水,又怎么攀扯把整个郑家都拉下水!
“这种事情,是没法查清楚的。只要你演的够真,那郑瀚没事也得有事!到时候,他们狗男女被拉去游街,你美美的在一边扔臭鸡蛋,这多舒爽!凤丫头,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敌人,这才是上上策。”
“等你把郑家斗倒了,你想改嫁就改嫁,不想改嫁就把孩子生下来单过。这多好。反正你有钱,又不缺人追,你怕什么?”
金凤被秦小丽鼓动的心潮澎湃,然后她谢过秦小丽,拿着她给她的耗子药,就跑机械厂门口,开始了她的表演。
金凤开始没想闹这么大。毕竟她在外边挺端着,泼妇一样的闹腾,她有些放不开。而且,她清楚的知道郑瀚没出轨,对他还心存幻想。金凤就很收敛。
可郑瀚死不认错,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无理取闹,要跟她离婚。
金凤被气的失去理智,越闹越疯。
这会看着人群为她伸张正义,把郑瀚和那个姓马的骂成一坨翔,金凤终于没那么气了。
她为她引起的轰动效果非常的满意,正在她想着,要不要稍微吃点耗子药,把戏演的更真一点儿,让郑瀚永无翻身之日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幸芳和郑小娥,终于从人群的最外围,挤到了人群的最中央。
呼。
这人实在是太多了。大中午的,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幸芳被热的,出了一身的汗。郑小娥同样如此。她比幸芳还多了一层紧张的心情。因此郑小娥可以说是汗如雨下,看着比幸芳狼狈多了。
估计是幸芳和郑小娥突出重围的样子太显眼,再加上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直在大声嚷嚷着,“让让,让让,金凤她婆婆来了!”吸引了金凤的注意力。
幸芳和郑小娥刚从人群里冒出来,金凤如实质一样的仇恨目光就扫了过来。
“你居然还有脸来?!”金凤咬牙切齿的盯着郑小娥。“你儿子把我害的这么惨,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实名举报你虐待我,你怎么还不去下地狱?!”
金凤这话听着就透着恶毒。郑小娥被她冤枉本就气不顺,现在看她还不知悔改,她脑袋一热,就要冲上去跟她互撕对骂。
幸芳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要爆发的郑小娥,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哭”字,就火力全开,替郑小娥出头了。
只见,幸芳说话之前,先啪啪啪的,给金凤鼓了一下掌。
“厉害,真厉害!金凤同志颠倒黑白的本事,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这指鹿为马,把白的说成是黑的厚脸皮,真是无人能敌!在下佩服,佩服!”
幸芳这阴阳怪气的话,是个人就能听明白。来出任务的贺局长,赶紧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示意幸芳赶紧闭嘴,千万别掺和这事。
金凤现在疯的很。
虽然他们都看的出来,她是在演戏,根本不是真的想寻死。但她手里拿着的耗子药是真的。那玩意沾一点儿都可以要人命。金凤肚子里还有一个更加脆弱的小生命,万一她被幸芳气疯了,手一哆嗦,把耗子药给吞了。那幸芳不成间接杀人犯了?
贺局长跟宋家算是世交,他当然不能看着幸芳掺和这么危险的事情,毁了一辈子。
贺局长操碎了心,奈何幸芳打定主意要替郑小娥出头,所以,她假装没看懂贺局长的眼神暗示,继续跟金凤对着干。
在金凤瞪向她要骂人时,她忽然粲然一笑,反问金凤,说:“怎么?你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呵呵,行,那我再细跟大家说说。让大家伙,帮咱们评判评判。”
说完,幸芳不再搭理金凤,对看热闹的人群起了一个说书人的范,高声喊道:“各位,静静!静静!想必这么多人里边,肯定有不认识我们,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跑来看热闹的。那趁现在,我把事情给大家捋捋,知情人也静静,先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我说的不全面,欢迎你们一会儿再补充。”
幸芳这话,让看热闹的人好奇,为了这份好奇心,她们安静了一瞬。幸芳趁着这功夫,赶紧继续喊到:“首先呢,我先介绍一下,这位闹自、杀的主人公,她就金凤,是舒城家具厂金厂长家的大小姐,她夫家姓郑,是咱机械厂的老员工。这个被气哭老太太,是她婆婆。我是她邻居,因为看不惯金凤欺负老实人,来替郑婶子说几句公道话。我是个军嫂,我丈夫是团长,我能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幸芳先自报家门,用宋团长把吃瓜群众震慑住。然后不给大家交头接耳,说小话的机会,她就七里咔嚓,把金凤平时的所作所为,和郑家平时怎么伺候她的事全都说了。
众人听后,瞬间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