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被你男朋友新发型丑哭了?”
江萝又差点被他气笑:“不是。”
“那怎么眼睛红红的的。”
江萝低着头,心里甜里泛酸,时不时抬头看看他。
他穿着黑背心,站在烧烤摊边熟练地烤串,烟火人间的背景里,他就像是小巷子里随处可见的大男孩。
“昨天,台球室里有几个女生说我普,跟他不配。”
“嗯?”
“所以他才去剪头发。”
“那他还挺贴心的啊,你就为这个哭啊?”他将抹布递给江萝。
“不是。”江萝接过擦了擦眼睛,看到是油腻腻的抹布,气的砸向江猛男。
“那哭什么。”
“呜,我感觉他现在更帅了就是说。”
宠你 “今夜,我想弹给你听。”
夜间, 祁盛照例在江猛男的大排档打工,替他烤着烧烤串儿, 江萝则在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一位女士走进来,有些嫌弃地掩了掩鼻息,似这油烟味让她极度不适。
江萝迎上去,热情地招呼着:“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我找祁盛。”她开门见山说,“我是他妈妈。”
江萝的视线从点单本上挪开,诧异地打量着她。
她穿着商务感十足的丝质衬衣搭配一字裙,显然也是刚忙完公务赶过来。
她很漂亮, 祁盛的眉眼便随了她, 又艳又冷,自然上扬的狐狸眼。
“盛阿姨好。”
这不是江萝第一次见到盛汐妍女士。
小时候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过, 她是世界闻名的钢琴家, 以前电视上的音乐点播频道, 常常播放盛汐妍女士的钢琴独奏。
祁盛小时候也弹钢琴,但后来弹的少了,尤其进入青春期以后, 她再也没见祁盛碰过家里那架白钢琴。
不知道是不是与母亲对他的忽视有关。
青春期的祁盛, 一贯叛逆。
反正,在江萝的记忆中, 她来看望祁盛的次数少得可怜。
大概十二岁那年,江萝和伙伴们在祁盛家里玩,正巧遇到盛汐妍过来,把小朋友们全都赶走了。
江萝和胖子他们几个没有走,八卦地躲在后花园偷听, 听到盛汐妍叫祁盛来参加他弟弟的满月生日宴, 祁盛说不去, 叫她滚,甚至还掷了杯子。
那是江萝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祁盛从不轻易发脾气,他总是冷笑,再不然就是嘲讽。
他的心蒙着尘,情绪压得很深。
自那以后,盛汐妍就很少再来雾宿巷,也不怎么管这儿子。
他母亲盛汐妍和父亲祁卓言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新的孩子,他们都生活得很幸福,而他们唯一的儿子祁盛却在两家人幸福的夹缝之中…尴尬地存在着。
不幸福的人,只有他。
江萝有点害怕气场十足的盛汐妍,小声说:“祁盛在…那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盛汐妍看到祁盛居然系着围裙在烤串儿,气得脸色都变了,压着怒意走过去:“祁盛,你给我出来!”
祁盛看到盛汐妍,脸色沉了沉,解开围裙挂在钩子上,跟江猛男说了一声,然后尾随母亲走了出去。
江萝则畏畏缩缩地躲到了父亲身边,有点忐忑:“完了爸,他妈妈肯定生气了。”
江猛男对盛汐妍不太了解,烤着串儿,漫不经心道:“有啥好生气的。”
“他妈妈是个特别要体面的人。”
江猛男瞅了远处巷子口的女人一眼:“是体面,但气质比你妈妈还是差远了。”
“是是是,在你心里,我妈妈是天底下最有气质、最漂亮的女人。”
“本来就是。”
“人家祁盛妈妈好歹一年半载还来看看他,我妈妈咧?人影儿都见不着。”
“那是我不让她来,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妈妈痛哭流涕跑回来跟我复合,不知道有多爱我。”
江萝嘴角抽抽着,嫌弃地望他一眼:“爸,醒醒,还在做梦吗?”
“骗你是小狗。”
空寂的巷子口,盛汐妍抱着手臂,冷冷睨着面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