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扉的头发又厚又长,他的就不是,刚穿过来的时候,小岑越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忧思,头发颜色不健康也有些枯,那时候岑越刚来,只想着填饱肚子解决困境,哪里顾得上头发这等事。
不管不顾后,现在头发生长出来的黑了浓密了,显得发尾那好长一截发黄干枯,岑越把剪刀递给阿扉,“你帮我剪一剪,把坏的剪掉。”
齐少扉很认真的接收了任务,咔擦咔擦剪起来,他干活的时候很专注认真——对待越越上,所以剪完了,才舒了口气,说:“阿扉也要剪。”
“好啊。”岑越拿毛巾擦了擦脖子,穿上了里衣坎肩。
从原先的齐腰长,到现在肩膀底下一些,能扎起来就好。
一个现代人,一个懵懵懂懂的古代人,两人关着门在里头剪发,幸好是刘妈妈没瞧见,要是知道郎君要剪刀做什么,怕是要拦着——
其实这会人也时不时剪头发、修头发,要真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不得,那从小到大,头发长了去了。
可也没有岑越剪得那么短,不管男女哥儿,审美都是乌黑浓密的一头长发,尤其女子,头发齐腰长了,好做发髻的。
岑越给阿扉剪了个同款,擦干净,收拾了,等俩人出去外头晒头发,刘妈妈见俩人那短了一截子的头发,是脸色都变了,欲言又止想了又想,最后是没说啥——
说啥啊,都已经剪短了,再说那就是讨人嫌了。
“没事,能扎上的。”岑越看刘妈妈神色先安慰。
刘妈妈担忧说:“再过几日,到了去正院吃饭时,老爷要看见了,要是杜氏挑拨……”剪这么短,怕是盼点不好的。
岑越听出刘妈妈未完话,而且还不带隐晦的,直白意思就是:剪这么短,像是催齐老爷短命似得。
“用发带束上,我包鼓一些就好了。”
刘妈妈只能如此了。
梅香和小菊看的也惊讶,不过没多说什么,先把饭菜上了,岑越一看,米饭、炒菜、凉拌鸡丝——
“等明日了,我给你们露一手,咱们吃鸡丝凉面。”岑越说。
梅香很是高兴,说:“那我要跟郎君学着了。”
吃过饭,岑越头发差不多干,齐少扉的还没,因为头发多,里头还是湿的,岑越拉着阿扉不让睡,湿头发睡了要头疼,说:“去玩会挑棍,一会摘草莓。”
“好啊好啊。”齐少扉立刻高兴起来也不犯困了。
不过玩了一会,齐少扉迷迷糊糊困意来了,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嘴上还夸越越好棒,岑越:……
“睡吧睡吧,我给你擦擦头发。”其实这会也差不多干了。
岑越倒是没了困意,不过也没去摘草莓,等下午阿扉睡醒一道,这摘草莓对于大崽来说也是玩,他玩了,阿扉就没得玩了。
睡了午觉,醒来外头日头落下。
俩人脑袋头发炸着,岑越现在会梳头,先给阿扉梳了个揪。自从岑越来了后,小院子三少爷屋里的发油那是搁置下来了,因为三郎君不爱用发油。
“搞定,发带一扎,根本看不出来。”岑越欣赏。
齐少扉央求:“阿扉给越越梳。”
“成。”换岑越坐下来。
齐少扉拿着梳子给越越梳头,看了下发带,“越越阿扉是什么颜色的?”
“……青色的。”
“越越也青色的,阿扉和越越都一样。”
岑越:他就知道。
这就是‘亲子装’。
之后摘了草莓,一半是新鲜的吃了,一半拌糖,拌糖的多,给了刘妈妈梅香小菊三人一碗分着吃。
晚上吃的简单了些,晌午岑越吃的晚其实都不太饿,下午喝的稀饭、凉拌菜,小菊送饭的时候,说:“郎君,地里是不是都收起来了?”
岑越几分诧异,小菊很少问问题的,说:“看地多少,地多了,庄稼多,收的慢些,不过到了月中应该都差不多了。”
“要是再晚那就是粮税官收税,月底差不多。”
月中,衙役就来人了。
梅香来添菜,听到郎君这么说,看了眼小菊,说:“草莓糖拌的差不多了,你吃不吃?”
“吃!梅香姐。”小菊高兴说。
梅香就带着小菊下去吃饭了。
岑越说了第一句时,就想起来小菊为什么问了,小菊之前说过,他爹娘卖她是家里不应景,快揭不开锅了,等收成下来,卖了家中粮食就把她赎回去。
小菊是三两银子买的,也不知道小菊家什么光景,要是小菊父母来赎孩子,岑越想,即便是缺一些也行。
梅香觉得小菊父母不会来的,她自己遭过这一回,对家里人是死心了,梅香被卖的时候比小菊还要小,才七八岁,可能也想过,盼过,后来眼泪流干了,就认命再也不念生她的家里。
可看到小菊这样,梅香想到了她自己,还是关心小菊的。
岑越只能心里长叹气,希望小菊爹娘来。
“吃饭吧。”
夜晚吹着凉风,齐少扉抱着草莓碗来先让越越吃,拿自己肩膀拱越越,岑越抬头看了眼大崽,怎么突然这么粘人起来了?
“越越不开心,吃甜的开心。”
岑越说自己没不开——他说到一半,改了口说:“吃饭前就小小叹了口气,我想着小菊的事,她爹娘要是来接那最好——这会没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