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响起声,豆豆喊爹、爷爷,三花从灶屋出去,喊了人说:“我二哥再切寒瓜嘞。”
“咋切这个了?不是说给齐家送过去吗?”姜大壮抱起儿子,问妹子。
姜三花说:“寒瓜裂开口子了,阿奶说得吃,不然送不到镇上要坏,二哥说先尝尝,要是熟了,摘一样大小的给送去。”
姜母和姜大嫂从灶屋出来,给打水的打水,先让地里回来的男人洗一把,歇一歇,饭一会就好了。姜三花又钻进灶屋,家里爷奶、爹娘对寒瓜都没啥好奇,她好奇。
‘咔擦’一声。
姜二苗拿着刀,不用多少劲儿,这瓜皮裂开脆生生的响,一分为二,里头全是红的,还有黑色的,姜二苗想,那个估摸是籽吧?
“二哥,啥味道呀?”
“我还没吃,我就切开了才看到。”姜二苗又一下,先给三花切了一小块,“你尝尝。”
姜三花放进嘴里,连着皮一道——她以为是梨瓜,结果是又甜又硬,还一口甜滋滋的汁儿,忙把皮吐出来,说:“二哥,这皮太硬了,不好吃。”
“那估摸皮吃不了。”姜二苗这次切的大,用大盘子装下,让三花抱出去给长辈先吃。
姜三花得了令,小心翼翼端着去了院子。
“爷奶,吃寒瓜了。”
“寒瓜可大可大了了。”
姜母是摆手意思不吃,留着娃娃吃,姜三花就说大,有很多。
姜老太白了眼大儿媳,“让你尝就尝,谁吃过寒瓜?村里人怕是都没见过,还是托了二苗的福气,得了齐家郎君的苗子……”
姜母最怕婆母,忙是拿了一个最小的。
全家都拿在手里,却没人吃第一口,姜三花捧着一块瓜,闻着清甜的香味咽了咽口水,但大人不吃,她一个娃娃没道理吃第一口的。
姜老太一看,一手接着,小心翼翼先咬了一口。姜三花高兴的咔擦也是一口,祖孙俩同时发出:呀!
“老婆子咋了?不好吃就放下。”姜老头说。
姜老太白了一眼老头,说:“瞧你小心的,赶紧尝尝,甜的,水又大。”
“可好吃可好吃了!”姜三花要提一个比着,“比梨瓜还甜还水大!”
姜家人这下吃,一口下去,清清甜甜的,跟喝了糖水一样,果肉又是脆的,那个黑的籽嚼起来也油滋滋的。
“好吃。”
“这寒瓜可真不得了,刚还饿着,一块下去,还跟饱了一样。”姜大壮说。
其实没那么夸张,不过寒瓜确实是好吃。
一会吃完了,姜二苗又端来一盘子,说:“灶屋里还有。”
“这么多?”
“就那一个裂开的,我没舍得摘俩。”姜二苗说。
就一个,咋这么多。
姜家男人不留心后院菜田,自然不知道寒瓜大小,姜三花跟比划这么大,说:“还有四个这么大的,比它小的还有三个,还有小的有五个……”
“就这么多?”
姜二苗说:“岑夫郎给的种子好吧,反正经他手里,就是那野山果子都能种出来,这也没啥稀罕的。”
“那齐家郎君要是种地,是不是麦子都多了。”姜父来了句。
姜老太说:“人家齐家郎君放着享福的郎君不当,地里刨食有啥好的,辛苦又累人。”
“是是。”姜父挨了娘说,忙是点头不说了。
姜老太换了话题,说:“如今田税也交齐了,地里活不忙,二苗你明个一大早摘了瓜,就跟郎君送过去,别耽误了,跟他说咱们吃了一个瓜。”
“我知道了,奶。”
“三花就别去了,大壮你跟着一道,这瓜沉甸甸的,你俩分开背着。”姜老太说。
姜大壮点点头说晓得了。
第二天天不亮,姜二苗就起来了,先去后院摘了瓜,一个个擦洗干净放进背篓,怕颠簸坏了,给底下还铺着麦秸秆,软腾腾。跟昨日裂开的那个瓜比,还有四个,比那个小一点的有三个,姜二苗想着估摸都熟了,干脆全摘了。
他背篓里放了三个,大哥背篓里放了四个。
还挺沉。
兄弟俩背着筐,早早就出了村,一路上,也没顾得上说话,走了会,放着背篓歇一歇,姜二苗望着背篓里的大寒瓜,说:“这瓜可真大,要是卖,估摸没人家肯买一个。”
“为啥啊?”姜大壮随口搭话,他不懂生意经也没这个想法,让他说地里庄稼,他能说,种菜做饭养果子,他不成。
姜二苗说:“寒瓜稀罕,我就没见过,当初山里野草莓的时候,我也是在镇上就没见过卖的,独一份才稀罕,我就想着试试卖卖,要的贵价了。”
“小草莓那么小一些,寒瓜跟着一比,可不得卖上好价。”
“可要的贵了,估摸没人买的。”
“算了先不想这个,反正今年的瓜都是岑夫郎的,我到时候问问岑夫郎那黑的是不是种子,要是了,明年种下去,能卖。”姜二苗打着算盘。
姜大壮就没见过弟弟这样,自打卖了个山果子,整日里是琢磨着买卖赚钱,不由担心,说:“二苗,咱家日子现在好了,也没那么紧巴,你就别琢磨做买卖了,要成了商籍,那你以后可咋嫁人啊。”